关于霍知衍的身世,陆安栀除了一开始听他说过的那些只言片语外,了解得并不多,但还是能在那本ppt里看出些大概。
他既然生在霍家,总有不少人的生活轨迹跟他有重叠。
一路看下来,陆安栀再蠢也能猜到他的童年相当不幸福。
她沉默片刻,试探性地问了句:“那个霍夫人是最不想让你回来的吧,毕竟,怕你抢了她儿子的爹。”
“哼!”霍知衍冷哼道:“我从来没想过要认一个罪人当父亲,但他们就觉得我所做的一切都在讨好,在证明,然后像防贼一样防着我,你说可笑吗?”
“可笑!”陆安栀嘴角弯弯,换了个话题:“那就别理他们,你就是来给奶奶贺寿的,除了爷爷奶奶你全当看不见。”
霍知衍没有正面回应她,步子却不自觉地恢复到了正常速度。
这个女人,当真对自己的身世没有半点偏见吗?
从他出生开始,“私生子”这三个字仿佛就像一个魔咒,无时无刻都压在他身上,不管他躲到哪里,那些讥讽谩骂始终如影随形。
他从来没有主动去争过什么,但每个人都会戴着有色眼镜看他。
更可笑的是,真正有罪的人还能理所应当地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他为什么总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所以,霍知衍很小的时候就明白,真正想要的东西只能靠自己去争取,不管用什么手段,他都必须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
霍家庄园很大,从大门进来后还要穿过一大片中式园林,曲折的廊道搭配小桥流水,时不时会有步履匆匆的下人经过。
无一例外都不敢抬头和霍知衍打招呼。
他俨然就是一个外人。
李九跟在他们后面,保持着一段距离,既不打扰,又能及时出现。
穿过廊道,迎面看见一个装饰奢华的户外中庭,中庭内摆着十几张桌子,还在一旁搭了个戏台。
戏已经唱到一半,铿锵有力的强调很有穿透力,老远就能听见声音。
“带你去看看我奶奶。”霍知衍将纷扰的思绪压在心底,朝着人群中随手一指:“她老人家很想见你。”
“真的吗!”陆安栀有些受宠若惊:“我要不要带礼物去?”
“不用,李九已经派人送去后院,你只需要记住自己的身份就行。”
“那……我需要装得很斯文吗?就很乖很听话的那种。”
“你能装得像吗?”
“……”
两人侧目说着悄悄话,正想走下廊道,不想,却在半路被人拦住。
“小堂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带着纨绔子弟特有的傲慢,听着尤其刺耳。
陆安栀站定,看见一个穿着宽松棒球服的年轻男人朝他们走来。
样貌和气质都不太下饭。
“这就是我的小堂嫂吧,听我爸说,长得比他那几个小的都水灵。”说起话来吊儿郎当,眼神毫不避讳地落在了陆安栀胸前。
仿佛要把那件薄如蝉翼的旗袍看穿了似的。
霍知衍侧身往前站了半个身位,将陆安栀护在身后:“霍博文,你不在下面好好待着,跑到这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