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全点点头,喉结滚动了一下,喃喃道:“四种九流术……”
我笑了笑,倒没说这个,而是问他,事情打听的怎么样了?
唐全手中筷子一紧,才慎重说:“真打听到不少东西。”
“十来年前,村里头要修个跳广场舞的地方,选了一块荒宅。”
“以前那宅子住着个五保户,他死后,房子一直空着,那次村里就把他的地征收了,铲平修广场。”
“那人就是穷死的,他好像姓龚。”
“可大家都穷,就那三瓜两枣的东西,依旧被瓜分了。”
话音至此,唐全似有些紧张。
点了根烟,他一口吸掉了小半截,才道:“少爷,你记得昨天有个女的,带了老村长喊我们搬走吧?”
我点点头。
“她家男人,同年病死了,当时她家也很穷,穷的买药钱都没有。”
“可她男人死后,日子反倒是好过不少,甚至起了一座小楼,村里人闲言碎语不少,都说这女人想开了,钱就来得快了。”
唐全吐了口浊气,掐灭烟头,略不安的说:“两件事情看上去没什么关联,和我家老宅也扯不上关系。”
我让唐全不用太紧张,家里不会有事。
唐全才稍稍镇定一些。
我三两口扒完了剩下的饭菜,唐全起身去收拾碗筷。
等唐全从厨房出来时,天早就黑透了。
我让他回房间休息,听到什么响动,都不要出门。
唐全点点头,一瘸一拐的进了房间。
我回屋,取了几张普通黄纸,折叠成了一个齐人高的纸扎。
给它点了睛,我才放进堂屋中。
接着我拆掉堂屋以及院子门槛内外的朱砂绳和狗骨灰拆掉。
一应事情作罢,余光能瞧见堂屋中的纸扎虽然安安静静的一动不动,可那双血眼,却好似活泛过来一样,提溜乱转。
当我瞟得久了,它好像发现我了,又安静的一动不动。
我回到东屋,静静躺在床上,合上了眼睛。
我并没有睡觉,只是闭目养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了极为轻微的声响,是开门声,以及蹑手蹑脚的脚步。
忽地睁开了眼,我眉心微微拧起。
不太对劲。
让唐全打探来的消息,让我初步判断,那个穷鬼老龚,就是夜壶里边的人头。
唐家和村里死人,恐怕都是因为分了老龚仅剩的遗产。
因此,我拆掉一应布置,折了纸人,是要请鬼出门的。
这里不是它家,又有我这个打鬼的人,不止是唐全住着如坐针毡,它呆着一样心惶惶。
等它这穷鬼走了,病鬼本就没进宅,更好解决。
可鬼出门,应该是先有脚步,然后才是开门声……
声音却倒过来了。
那就是鬼没走,反倒是来了个“人”!
蹑手蹑脚的脚步声正在靠近。
我夜里掏坟,练就的听觉很灵敏。
鬼的步伐是柳叶抚过地面,近乎无声响。
缓缓的,我又闭上眼。
几秒钟后,脚步声停在我的房间外边。
芒刺感袭来,第六感告诉我,对方在透过窗户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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