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素绷紧的神经搅乱理智,先下手为强,迎着男人胡乱抱上去,手臂紧紧锁住他肩膀手臂,“别这样,谢琛,别这样好吗?”
谢琛鼻息间,充斥她身上消毒水味和清淡的体香,她从未这样娇怯主动的拥抱他。
男人胸膛鼓了鼓,架她腿的手,重新卡在腰际。
有心放狠话,训训她,到嘴边软了调,“还气我吗?”
温素没出声,额头抵在他肩膀,棉质衬衫无声洇湿一大片。
“气的是我,你哭什么。”谢琛彻底没了鼓噪的心思,顺着拥紧她。
静的时候是真静,倔的时候是真倔,娇的时候也是真的娇。
不管哪一样,都牵动他心。
温素攥他后背衣衫,“我只照顾她这一个月,好不好?”
位高深谋者,行半步算九十。
她在乎的不多不少,全在他眼皮底下,逃不过指掌之间,温素想到的,他精准无误能算到。
打猎的不放弃,猎物躲进深洞,也能揪出来。
谢琛轻拍她脊背,骨节凸起隔着羊绒裙也分明,“你觉得呢?”
他这个人,温素算懂了。
没有正面回应,就是拒绝。
“可我不照顾她,她一个人很艰难。”
谢琛眼中浓重讥讽,“她比你心眼灵活,不会缺靠山。”
温素直起身,仔仔细细看着他,“什么意思?”
谢琛抚摸她湿漉漉脸颊,“没有谁离不开谁,一个人表现得太无助,说不定是个陷阱。”
温素撇开头,“我遇见你的时候,更无助,我是陷阱吗?”
谢琛点头,她是昌州城为他量身定做的陷阱,谢家男人逃不过。
温素憋气,以前她能忍,如今忍不下,“我陷阱你什么?”
男人掐着她腰,磨蹭几下,“你说什么?”
温素浑身僵住,又抱住他,手臂锁得紧紧的。
谢琛几乎笑出声,她那点力气,比不过一根指头,真想做什么,这种行为跟自投罗网没区别。
又呆又傻,软的可爱。
“知道你心里愧疚,三天去见她一次,其他时间王阿姨盯着你,补身体。”
“两天。”
谢琛拍她屁股,“别跟我讨价还价。你也是有标准,一个月十斤,涨不上来,有你好看。”
……………………
肖云漪也到了昌州,老鬼没送她回老城区。
市区绕一圈后,车停在揽月湾附近。
肖云漪犹犹豫豫,不敢下车,“这位……大哥,我不住这里。”
老鬼后视镜斜眼撇她,“你不是在帮谢琛哄温小姐和好吗?你跟他这么熟,回来昌州不一起吃顿饭?”
肖云漪勉强一笑,“我跟谢总不熟的,素素愿意跟谢总,是她心里还有谢总。”
老鬼啧啧两声,“温小姐知道你把责任都推她头上吗?”
肖云漪握住车门把手,“大哥说笑了,既然到了昌州,就不麻烦大哥了,我打个车也能回老城。”
老鬼嘘一声,车门落锁,“宇哥让我问问你,是不是想夺回三和?”
肖云漪没防备他突然问这个,又惊又怕,“怎么会,我孩子没了,被人赶出来,不敢妄想太多。”
老鬼拉开副驾储物箱,拎出一把不带鞘的匕首,刀刃锋亮,显然开了刃。
“你住院后见了京城李先生的秘书?那秘书叫什么来着,韩放,啊不对,是韩茂,对吧。”
肖云漪浑身血液霎时间凉透,牙齿磕磕绊绊,“他……他是正巧听到我住院,过来看看。”
“巧?你巧得太多了。”老鬼扭身,冰凉匕首拍她的脸,“杜建平害温小姐时巧,谭园于兰毁温小姐容时巧,西城别墅二楼的布局图也是巧。啊……还有省城裘齐放,他见的是人跟你有关系,也挺巧。”
肖云漪脑子轰隆一片,理智震荡如山崩石塌,讷讷出声,“的确都是巧合,你有证据吗?”
“谢琛办事才讲究证据。”老鬼嗤笑,“我们不需要,一丁点推测就够了。最喜欢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一个。”
不怕无赖,怕无赖有资本,还心狠手辣。肖云漪喉咙干涩,说不出话。
“这世界上消失个把人很容易。本来你活不过出院的,但温小姐身体不好,宇哥不想她受刺激,多给了你一个机会。”老鬼面目表情,阴渗渗逼视她,“你知道怎么选了?”
肖云漪全然没了血色,手脚不住发抖,“大哥,你要我选什么?”
“你选了谢琛,推温小姐去他身边,踩了我们的底线。”老鬼咧嘴,翘两根手指,“想活,一,蹄子从底线上撒开,二,踩谢琛一脚,让温小姐永永远远恨上谢琛。当然不能惊到温小姐,这个过程得慢慢来。”
肖云漪额头缀满冷汗,“第一条,我能做到,可第二条,您不让刺激到素素,又要她恨谢琛,这太矛盾了,不好办。”
“简单。”老鬼刀尖下滑,抵在她胸口,“你们女人怎么会恨一个男人,你就怎么做。”
肖云漪抖成筛糠,一瞬间想了很多,“谢琛很多女人都勾引过,他从来不上美色的当,他……”
“嘘。”老鬼刀尖抵住她嘴,“我不爱听人夸他。”
“我们怀疑他对温小姐另有目的,哪有男人深情一片,却纵容流言蜚语,放任伤害的。你说对吗?”
“大哥……”肖云漪绷着脖子,后仰避开刀刃,“您既然提出来,我绝对帮您查。但口说无凭,我配合,您和您背后的人真的会放了我吗?”
老鬼哈哈笑,“这谁知道呢?反正你不做,现在就失踪,等温小姐慢慢接受,你就“啪”或车祸,或跳楼,你选呗。”
肖云漪下车后,恰逢西北第一场风雪,刮得急,街头巷尾白乎乎一片。
她哆哆嗦嗦犹疑,身后车内的视线却一直不错,显然在盯梢。
肖云漪别无他法,咬牙朝揽月湾走。
她第一次听说何文宇的名字,是在谢季谭园大宴后,有几个混进来的钉子被杜建平逮到。
钉子嘴很严,骨头很硬,什么没透出来,杜建平却惊惧交加。
彼时,她靠孩子全然得了信任,杜建平没瞒她,让她去试温素和何文宇的关系。
说何文宇是南方三省的索命鬼,笑面虎,阴得没底,太深。
李璨是高门辣手,他是底层爬上来的毒物。
她试了,杜建平怕了,本来准备曝光张应慈手中艳照,不了了之,暗地里后续的手段,也销声匿迹。
他颓然照李璨的吩咐,伏法入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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