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范围上流阶层有头有脸的人那么多,能在谭园有此脸面的不超过半百。
谢琛有,季淑华也有。
温素说不上心里滋味儿,同在谭园,他和季淑华是纸迷金醉、物质横流里高不可攀的磐石,她是横流中被磐石畔住的水草。
她不该存在,但存不存在不由她,磐石说才算。
谢琛一直保持锻炼,身体雄健底子好,初秋落水还救了人也只不过是烧了几个小时就缓过来。
此时一碗热汤面下肚,又发了一身汗,黏腻的不行。
他招手,“知道洗手间在哪吗?”
他平时正经又严肃,温素却发现有时他挺促狭的,喜欢逗她,看她羞,看她急。
她明知道,脸还是会涌上热度。
温素嚅嗫,“你生病,洗澡不好……”
谢琛勾唇,“人有三急也不行?”
温素怔一下,两颊彻底爆红。
她低头不说话,谢琛笑出声,“还不过来扶我?”
温素迟疑,两人最亲密的关系都发生多少次了,可都是在床上。床以外的地方谢琛衣冠楚楚,并不孟浪。
她硬着头皮上前,男人胳膊一抬搭在她肩头,重量却没落下来,比起扶更像夹着她一起去。
到了洗手间,男人丝毫不避讳当着她的面解决完,却不走。
温素以为还要让她扶,挪着步刚蹭过来,迎面就是激烈的水流。
谭园的洗浴系统非常智能,花洒出水温度就很适宜,不像温素以前,要放出几秒的水后,热水才供应的上。
等温素再睁开眼,男人赤裸带水珠的胸膛顶上来,挤压她的空间。
湿哒哒的毛衫坠在她身上,贴合曲线,曼妙的轮廓很汹涌,若是女人身材里有等级,她这一身皮骨称得上媚然天成。
她瑟缩着缩紧自己,腰背弓起,鸦黑头发贴在脸侧,眼瞳里进了水珠,睫毛颤巍巍的,像艳鬼低泣。
人要俏一身孝,谢琛吼间干紧,她不用穿白就足够惑人眼睛。
初见时大雨里已经白的腻眼,现在水珠落在她皮肤上都不如她清澄。
一个温柔似水的女人,偏偏将自我紧锁到极致,不愿显露自己的想法,也不叫别人窥视。
偶尔强行打开,羞涩的害怕的精缩成一团,道德感还挺重。
浴室的百叶窗质量绝佳,温素难得有着力点,紧紧抓住扒开了一个大豁口。
窗外正对着一住桂花树藏了米珠大的花苞,夜晚红绿交映的氛围灯打在庭院暧昧至极。
她的脸渐渐贴上玻璃,明镜般显着她红了的眼眶。
“不愿意?”
谢琛解开她牛仔裤的扣子,“这种裤子不要在穿。”
一旦有水贴在身上实在难脱掉,拽的他心头起火。
温素被他大开大合动作拽的羞耻,咬紧下唇闭上眼。
那无力堪怜的模样,谢琛含住她耳垂,“怕她突然过来?”
温素仓皇别过头,没有比谢琛更精通人心的,他什么都清楚,明白她想说的话,不愿听,不愿解决,只按他的意愿。
男人的腿在下面支撑着她,身体压缠,极重的力道将她顶在墙上。
“跟我闹脾气?”谢琛捏着她的下巴,强行将她头转过来,算账,“不怕我了?”
温素哆嗦的厉害。
她怎么不怕他,可时日长了,她这根棍子又被塑造成贴合他的模样,渐渐地,她偶尔细小的表露情绪,就好比在猛虎爪下翻滚的情趣。
她就算想保持和以前一样的沉默,他都要逼着她露出不同来。
谢琛的力气太大,温素受不住,窗户被她攥出一道缝。
凉凉的夜风吹进来,含着花洒的水湿漉漉的,温素极力关上,谢琛猛的笑出声,“害怕我着凉?”
窗户百叶窗已经零零散散,玻璃露出一大片,好像精心的相框,框着两张脸。
温素在前,他的在后,露出一双深沉黝黑的眼睛,无底的黑洞,带着不可抵挡的吸引力搅碎女人的魂魄。
“你心里有我。”
他的话太笃定,温素一瞬间失去力气,手脚都软了。
谢琛用硬实的腰腹抵住她,身后墙壁是冰,他是火,温素夹在中间虚生浪死。
她死咬着唇不发声,好像那是她仅有的一片衣衫。
没有赤裸裸的被人看穿,让她不那么羞耻,不那么愧对。
男人闷笑一声又换了几个招数,往常让她崩溃的,今日温素撑着都挺过去了。
她不发一言,不肯承认。
到最后男人做出了火,她脖颈上不常落有痕迹的,今日密密麻麻。
隔壁房间空到天明也没人睡进去。
天光大亮了,温素才进去换了一件黑色高领长裙,带着宽沿的帽子走出小楼。
她今天就该回去了,谢琛留在这里还有事。
所以前面侍者领着她七拐八绕的去停车场,她要在那里的休息室等蔡韵。
经过一片缓坡时,侍者面露难色,“温小姐,我……不太舒服,可能要去一下卫生间,麻烦您在这里稍等片刻好吗?”
不等温素点头,他已经消失在重重回廊里。
其实缓坡上的大殿就是谭园里的“娱乐会所”。
此时里面气氛火热,桌子上摆满了各种酒,白的,红的,啤的,还有叫不出来名字,穿着清凉唐装纱衣的丽人妖娆起舞,并不吝啬展示自己的豪沟美腿。
李璨拍拍身边人的肩膀,“王三,差不多就叫这些人先退吧,我要去接张叔了,他爱酒不爱色,待会别招他的眼。”
王三推开怀里的女人,手也拿出来举得高,上面不明水迹在五颜六色气氛灯光下反着光,他一脸正色,“我也不爱女色,大家都是正经人,正经青年。这次难得能跟张叔喝上一杯,璨啊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李璨笑而不语,只是又重重拍他肩膀,起身离开。
温素被侍者带着上了缓坡,眼看要进殿,她不是三岁小孩,不会稀里糊涂跟着进入陌生的地方。
那侍者有些不好意思,“温小姐,刚才是我耽误了时间,现在捎近路正好赶着约定的时间还能到。”
温素抿唇,“……晚一点没关……”
“哎呦。”那侍者叹一口气,“您是贵客早啊晚的当然没关系,可我只是一个打工人,工作交接出问题是要扣钱的。我家里父母死的早,这些年欠了不少债,好不容易找到谭园这样好的工作,您……唉,您要是不想走这里,自然是随您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