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哑~” 伴随着乌鸦的叫声,陈平生开车驶离了祖宅。 一路无话,直奔酒店的陈平生在回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倒在了床上,闷头大睡。 直到日上三竿,直到大雪覆盖了街面,给所有的窗户上都结上一层薄冰,他才迷迷糊糊从梦中醒来。 “唔……”陈平生揉着阵痛的太阳穴,感觉由衷的疲惫。 “哗!”水流声惊醒了朦胧的睡意,他站在镜子前,看着被映照的自己,不是乌鸦,没有黑色的羽毛,而是真实的人类。 今天是他来到松原的第一个周末,也是他第二次来到城市里。 陈平生推开了酒店的大门,穿着羽绒服走进凛冽的寒风中。 仅仅一天,松原的天气便急转直下,手机上的温度提醒显示着零度和降温预警,陈平生把手揣进兜里,戴好口罩,才感觉没有那么寒冷。 虽然不太适应这个天气,但不知为何,陈平生觉得这雪来的刚刚好。 皑皑的白雪在摄影的意境中,象征着寂静、孤独和死亡,和乌鸦在世人眼中的象征很搭配。 把山上这几天的垃圾清理掉后,陈平生又重新购买了一些东西,这次他还买了一堆罐头制品。小时候家里很喜欢吃罐头,吃得太多吃腻了,以至于他长大后基本不会考虑这种东西。然而在山上这几天,却让他开始怀念起那个味道。 荔枝罐头、黄桃罐头、沙丁鱼罐头,这些在儿时记忆的被父母认为是不够营养的东西,现如今因回忆也变得愈发弥足珍贵起来。 采购完食品的他又开车回到了车行,给老板付了下周的钱后,又加满了油。 一切又准备就绪了,但时间才刚刚到下午两点。 平日里总会把一切事情提前妥善安排的陈平生陷入了某种茫然,他摸摸自己的胸前,没有悬挂相机,相机被他丢在了酒店。 可离开了相机,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他靠在车旁,连拿手机的力气都欠奉。 放眼望去,松原的市区和其他东北老城并无不同,略显低矮的建筑,灰色与土黄色的墙壁,破旧的招牌,房顶的烟囱冒着腾腾热气,来往行人都揣着手行走。一些饭店门口的雪被清扫过,能看到红色的迎宾毯,但也显得有些年头。 陈平生耸耸鼻尖,忽然闻到了一股香味。 那是他记忆里东北菜的味道。 于是他锁好车,迎着雪走进一家做东北菜的饭店。 “老弟几个人?”一进门,热情的穿着粉色大衣的大姐就招呼他道。 “一个。”陈平生伸出一根手指。 “一位,里边请!”大姐喊了一声,服务员立刻过来把陈平生领到了座位上。 “哥,咱吃点啥?”服务员是個看起来不大的小伙子,青春痘很显眼,但言语里一直带着笑意。 翻开菜单,上面的的菜令陈平生感到亲切,他熟练的点了自己最爱吃的菜:“来份溜肉段,来个猪肉炖粉条,再来个素杂拌。” “好勒!哥,喝点啥?”小伙子端起菜单,指了指自家放饮料的冰柜。 “花生露。”回到东北,自然要喝回忆里的味道。 服务员快步进了厨房,陈平生看着眼前桌子上的玻璃板,下面压着一些旧报纸和解闷用的笑话。仔细看了两眼,果然是那些半黄的笑话,就像平日里会在男卫生间见到的一样。 他没有点东北最著名的锅包肉,如果在南方,自己一个人点一份可能还吃得完,在东北,没有三个人都很难吃完一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