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毒血鬼王”最后一声嘶声鬼嚎,其庞大的魂躯已在荀翊手中彻底撕碎,就连那些邪力涌动的魂躯碎片也被完全炼化。“毒血鬼王”在世间的最后一丝痕迹也彻底抹除!
嗤啦~
苍松祭起的“毒血幡”血光黯灭,幡体也从居中位置处裂开豁口,俨然灵性全无,彻底丧失了法宝的威能!
又因为“毒血幡”乃苍松祭炼,与其心神联系紧密,法宝被破他也受牵连地吐出一口淤血。只是苍松对自身情况毫不在意,一双鹰目如电,紧紧地锁定在荀翊身上!
毒血鬼王魂躯破灭,喷洒飞溅的污秽邪力仍在。那邪力飘飘洒洒,深赤殷红,带着股浓郁的刺鼻血腥气味,荀翊仿佛置身在漫天飞洒的鲜血之中。
而那刺鼻的气味全然遮掩住了隐藏的杀机!
“咳咳,”荀翊脸色陡变,自半空落地轻咳,目中厉色涌现直视苍松喝问道,“你本是出身名门正派的首座真人,如今居然不仅屠戮无辜祭炼这等邪物,竟还使出剧毒暗害的下作手段!苍松,你果真连一丝羞耻之心也全无了么?!”
“哼!”
苍松感知到荀翊波动的气息,冷笑回道,“对付你这般邪魔外道,何须讲究什么手段?再说了,老夫如今也不是‘正道’之人,用一用‘魔道’的手段有何不可!”
荀翊认真地看向他,没能从苍松的面上寻到半点动摇之色,他似是已然接受现在的处境与身份!想到青云后山曾与其交过手的万剑一,再看眼前苍松,荀翊也不禁唏嘘地叹了一声。
“苍松,你果真是走入歧路,再也无法回头了。”
那语气中的感慨,在苍松眼中成了不知所谓的“怜悯”,那“高高在上”的模样让他轻易想到另外一个人!在以往那么多年中,那个人也是这般“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令他一回想起来就怒不可遏!
“蠢货!”
“老夫此毒炼在毒血之中,一旦沾染便会随着血液流遍全身,乃是无可解治的绝命之毒!你中了老夫此等剧毒,死到临头不自知,还敢如此口出狂言?真是可笑!”
荀翊闻言,委实忍不住失笑喟叹。
“苍松啊苍松,你果然是身陷其中而不自知!罢了,别的我也没什么兴致与伱言说,单说你这毒吧——呵呵,别怪我言语直接,你这用毒的手段实在低劣!即便我不擅长此道,你的手段在我面前也如三岁小儿般破绽百出,可笑至极!”
苍松愠怒欲言,然而荀翊一句话让他哑口:“你这毒药,得自于‘万毒门’吧?至于到底是什么毒,我且先尝尝——”他回味那般抿了抿嘴唇,笑得颇为和煦:“是‘竭心散’吧?”
“你不必急着否认,我认得这股味道。”
“虽然你为了遮掩‘竭心散’的气息,往里边炼制了许多血腥污秽之物,使其能顺着血液扩散至周身,最后令人心脉衰竭而亡——啧,只不过要我来品评的话,实在是画蛇添足!”
苍松惊疑难安,面上神色隐隐扭曲,十分难看。
不过他也不会因为荀翊几句话而“诈唬”失措,强自冷笑道:“你说那么多,难道就能改变你中毒的事实?等你血毒扩散、心脉衰竭之时,老夫倒要看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荀翊和煦如朝阳的笑意,几乎赶上苍松心中那人始终云淡风轻的神情,一样的令他由衷地厌恶与憎恨!
“所以我才说,你是‘入了歧路,再也无法回头’!”荀翊目中怜悯神色愈盛,苍松见之愈怒,全无半点信服反思。
荀翊于是继续道:“你虽然说服自己采用‘邪魔外道’的手段,心里却对其轻视鄙夷,殊不知‘魔道’能与‘正道’对抗多年自有其道理。单是施毒一道,内中繁复知识足以修士钻研一生——苍松,你遭遇劲敌一时无法决胜,选择依靠自己内心鄙夷的‘毒’,却是舍长取短,实为不智!此其一也。”
没理会戳中痛处,脸色阴沉的苍松,荀翊的言语仍在继续。
“至于其二么,”他神色异样而又感慨,亦且难掩施舍般的怜悯,“你对自己真正可以依仗的力量失去了信心,心境早已破损沾污,以至修为境界难有突破。也正是因此,你才无法理解力量的真谛,无法知晓一个人的修为究竟能做到何种地步!”此番言语似有些故弄玄虚,苍松自是不解,不过荀翊随即就揭开了谜底——
“我想你一定很奇怪,当年在玉清殿上,那人明明先中毒又受伤,为什么还能驱动‘诛仙剑阵’力挽狂澜,成为最后的赢家吧?”荀翊那似是洞悉一切的目光,让苍松万分厌恶,可他心中果真有此不甘与疑惑,“我听闻青云门首座真人的‘上清境’之上,犹有‘太清之境’,苍松,你不曾达到这個境界,也完全预料不到这一境界的高深莫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