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实现胸中抱负,为此百般努力,可为什么你却不肯表明立场与我们正道合作呢?”
“哈哈哈,”荀翊笑出声来,“我愿意信任‘陆雪琪’,可整个正道只有一个‘陆雪琪’!即便我言明立场,表明心迹,‘正道’就会全心全意地襄助于我么?”
“别说我不想把自己困在那些莫名规则束缚之中,行事都得‘戴着镣铐起舞’,单说一点——我又如何能确保自己某个‘离经叛道’之举,不会引得‘正道’与我对立呢?”
“‘戴着镣铐起舞’......”陆雪琪目色幽深,她不自觉想到了青云,想到了曾经敬畏有加的师伯,想到了云海擂台上的师弟,“世事如樊笼,不破、不立么?”
她怔怔地凝视着荀翊,心绪复杂。也不知是否被他昂扬如旭日般的心志侵染,陆雪琪心中煨热,鬼使神差地叹了一句:“若是,能与你一同栉风沐雨、披荆斩棘,也挺好。”
荀翊意外地顿了一下,随即眼里的喜悦满溢而出:“那、我上‘小竹峰’提亲去?”
陆雪琪目光幽幽,眼眸似平静无波地与他对视,好一阵方才叹了口气,像是为其生硬的言语颇感无奈,慢慢转开脸去:“你外面的乱摊子收拾好了么?还有闲心说这些有的没的。”
外界,现实中。
受伤的桃夭、杀生和尚略作调息,恢复少许状态,此时正来到荀翊跟前拜见。他们注意到荀翊的心神有些发散,似不曾关注眼前,几人相互看视过后,由桃夭上前轻声唤道:“宗主?”
荀翊幽深的眼眸动了动,回视着她:“唔,你俩、伤势如何?”
桃夭与杀生和尚都道:“伤势无碍,有劳宗主挂念!”荀翊目光扫过几人面庞,道:“这回教训足够深刻罢?——空有法力却无法驾驭,面对真正的强敌根本无济于事!我早就与你们说清,‘魔神本源法力’既是机缘宝藏,也是束缚桎梏,若无法堪破的话,你们今世的成就仅止于此了。”
桃夭几人口称“受教”,杀生和尚却有几分不服。
“宗主,我们几个只是掌控力量的时日太短,这才根基浮动、难以自持!不然就算敌不过那焚香谷上官策,也不会败得如此狼狈!”
荀翊不留情面,斥道:“逞口舌之能,哪个不会?和尚,你要真有本事,带着‘血杀堂’杀入焚香谷将那上官策好生教训一顿,我便将门中珍藏尽数向你开放,还许你‘副宗主’职位如何?”
杀生和尚虎目溜圆,干笑一声忙道:“宗主,洒家、哦不,是我太狂妄自大,口出妄言,您别放心上!”
荀翊没理会他,同几人交待道:“大战方休,如何善后不需要我手把手来教吧?有功叙赏,有过责罚,凡此战丢掉性命者,身后之事也一并料理!此外有两件事是接下来的当务之急——”
“其一,拟定执掌幽州的方略,交由我过目,待你们伤好之后便施行;其二,我已决定将洞沧山作为本门驻地,以此处废墟为基础,囊括地宫入口与那山脉断层,营造本门安居之所,此事需立刻着手施行!”
如今的荀翊,不止威严愈盛,让他们敬畏有加,在赐下机缘,使门中一应骨干实力增长到原先不敢想的境界之后,众人早已心悦诚服!面对荀翊分派下来的正事,谁也不敢轻忽,齐齐恭敬领命。
“对了!”
临走之际,他又想起一事。
“替我选个安静的地方,立座木屋,我搬出地宫会暂居于此。也没什么特别要求,只要平日不会受打搅便是。”
众人应下。
“宗主!”眼见荀翊又要走,桃夭往不远处看了眼,忙道,“野狗遭了上官策暗算,我们手段低微,不敢擅动,您看是不是由您亲自出手救他出来?”
荀翊淡漠地往那块冰块望去,通透的寒冰之中,野狗道人定格于瞪大眼睛、狗脸慌乱的瞬间。若是忽略寒冰之力造成的伤害,此种模样的野狗当真有着让人忍俊不禁的滑稽!
“不必管他,他死不了。”
“以为有点法力傍身就能自大自负、肆意膨胀?不知所谓!就把他放这儿,正好让他长长记性!”
荀翊一走,剩下的几人面面相觑,也不知是谁忍耐不住“扑哧”一下,接着旁人也都相顾欢乐,哈哈大笑起来。在野狗圆睁的眼中,场上各处充满着快活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