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中怒火翻腾,杜坛的不屑都看的出来,甚至这厮手中的长剑更贴近了关昙的皮肤,隐隐有丝血色。
关承同样面沉如水,大通皇室的尊严如今就像一个笑话一样被一个小国司马肆意践踏。
“杜坛,孤最后说一遍,放了她,你可以活!”
杜坛笑道:“本将说了,待我家殿下安全之后本将自然会放了她,不过本将也劝你们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伤了公主便不好了。”
众人看着杜坛手中紧贴在关昙脖子上的长剑终究是没敢动弹。
“这样就对了嘛。”望着眼前愤怒的晋军和晋王杜坛只感觉到一阵阵的快意涌上心头,甚至连兵败的郁结都消散了一些。
围上来的晋军士卒越来越多,另一半的喊杀声也渐渐减弱,杜坛知道自己之前收拢起来的人马已经彻底的散了。
自己的后军经此一战也是伤了不小的元气,望向身后,柳栋等人的身影早已经无处找寻,这让他心里微微有一丝安慰。
这时一骑快马赶来,马上的骑士直到人群之后才滚鞍下马,一路直冲到关承面前跪了下来。
“殿下,臣死罪!死罪!”
来人赫然是王夜。
此时的王夜全身浴血,脸颊上更是有一道狭长的伤口。
“起来吧。”
关承此时也没有心思说什么责罚之类的话,只是问道:“情况如何?”
“回殿下,我军阵亡三十六人,但是斩首二百零三级,还擒获了二十一人,末将已经命人押解过来了。”
“好,带上来。”
关承转身对着杜坛说道:“杜坛,把孤的妹妹放了,孤给你和你部下一条活路。”
杜坛却是道:“堂堂晋王殿下也会跟我这等小国司马谈条件?”
“杜坛,孤的耐心是有限的,放了孤的妹妹,否则孤让你所有的部下陪葬!”
“晋王殿下,我起于微末本就是卑贱之人,今日既然到了这等地步就没想过要活着回去,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的命自有我家殿下为我做主!”
此时的关承脸色黑的吓人,但是自己的妹妹就在对方手中,而且长剑明显已经划破了脖子,鲜血顺着洁白的脖颈流了下来,关承麾下不是没有神射手,但是关承不敢赌。
“怎么了晋王殿下?”
看着杜坛一脸贱笑王夜犹豫了一番上前道:“殿下,此贼是在拖延时间,我们等不起,金国后军还有数千人离这里并不远,再拖下去恐生变故啊。”
王夜的话让关承猛然一惊醒悟了过来。
“险些中了这厮的奸计。”
王夜说话的时候并未压低声音,因此杜坛和关昙也都听得清楚,当下关昙便急道:“哥,你不要管我了,快走吧!”
可是关承心中的痛又岂能允许自己离开,自己失散多年的妹妹,眉宇间还有自己故去多年的母后的影子,岂能轻易放弃。
此时一阵嘈杂声传来,一队士卒押解着一众俘虏走来。
“都给孤押到前面来!”关承一声怒喝。
很快二十一名金兵俘虏分成三排跪在杜坛面前。
关承手持长剑冷声道:“杜坛,孤敬你救主,再给你一次机会,放了孤的妹妹,我让你们离开!”
看到杜坛脸上的决绝之后关承不再犹豫,手中的长剑对准一名俘虏的脖子狠狠地劈了下去,顿时斗大的头颅掉在地上打着滚转了几圈。
眼睛正好盯着杜坛,临死前的渴望和恐惧定格在了那一刹那。
杜坛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这些人都是他的袍泽,生死部下,如今被人屠宰又焉能无动于衷。
但是为了柳栋,金国世子,金国的未来,他不能妥协,只能闭上眼睛。
“放不放!”
此时的关承宛如陷入疯魔状态,长剑覆血,怎么也遮挡不住那股子寒气。
又是一个,剩下的俘虏跪在地上在晋军的押持下不安的挣扎扭动着。
“好,很好,孤就要看看你杜坛到底能冷血到什么时候!”
“你们都听着,只要你们追随的这位司马能够放了他手中的人质,孤便放你们一条生路,并且赐你们可以享用一生的财宝,但是只要他不答应每过十个数就得有人人头落地!”
关承说完手中的长剑一挥便又是一条人命,剩下的俘虏大惊失色,其中不乏强硬不服的人,但是更多的则是求活的。
“将军!求求您了啊!给我等一条生路吧!”
不少的俘虏以头磕地,但是杜坛却是紧咬着牙关装作听不见,只是手中的长剑抖的越来越厉害。
关承手持长剑站在一名俘虏后边,那人身子抖如筛糠,望着眼前的杜坛颤声高呼道:“将军,小人追随您十年了啊!将军,小人上有老母下有幼子,将军开恩啊!”
声音戛然而止,不甘的神情定格在地上,望着前方。
生命在此刻似乎一文不值。
比死亡更加恐惧的是看着死亡一步步逼向自己。
终于有人绷不住,失禁了!
一瞬间恶臭传来,伴随着还有咒骂声。
“杜坛,老子跟了你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到底为何偏偏要置我等于死地!”
杜坛闻言身形更是一颤,甚至嘴唇都被咬破了,但是他依旧不敢放手,他不敢确定柳栋等人是否真的安全,若是有可能他希望能够拖延更多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