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来到神武门外时,便转乘由宫内太监负责抬运的步撵。
护卫的北境士卒,也在神武门外纷纷卸甲等候。
进入皇城后,崔灿一路都沉着脸。
从前崔师师后位稳固之时,他这位国舅爷入宫,可谓是前呼后拥。
而如今崔师师失势,纵然他以淮阴侯的身份面圣,宫内不论是太监宫女,又还是禁军的态度,都冷淡了许多。
可想而知,一旦崔师师的后位不保,整座青河崔氏将会面对何等局面。
毕竟,这些年青河崔氏借着崔师师的庇护,没少在大周各地大捞特捞,一旦式微,必然会遭到各行各业的反扑。
说不定那位高座龙椅的青衣男人,还会以此为把柄,将青河崔氏里里外外清洗一遍。
到期时,怕是连他这位兢兢业业镇守北境的淮阴侯也难逃其咎。
所以,他心中已然默默做出了决定,倘若那青衣男人执意要废掉崔师师的后位,那他便不再顾虑那什么所谓的君臣恩情,毕竟如今高坐龙椅的“赵匡衡”,根本就不是赵匡衡!
为了保全青河崔氏,纵是让这天命易改又如何?
很快,在一众太监的开路下,崔灿的步撵来到了紫銮殿外。
通传片刻后,站在紫銮殿门前的太监高声道:“陛下有旨,传淮阴侯崔灿入内!许赞拜不名,剑履上殿!”
崔灿的眉头这才略有缓和,他又平复了一下心绪,脸上恢复了平淡如水的神情。
虽说旨意中许他赞拜不名剑履上殿,但他此次入宫并没有悬挂佩剑,更是亦步亦趋地走上了将近百级的楼梯,藏起了淮阴侯的锋芒,表现出一副恭敬臣子的摸样。
面对这位替龙而生的天子,崔灿心中很清楚,先礼后兵!
“臣,淮阴侯崔灿,叩见陛下!”
崔灿刚迈进紫銮殿,便看见一袭青衣的男人,正高坐在龙椅上,不怒而威。
当即便跪了下来,恭敬地行了一记臣子礼。
“崔灿,起来吧,许久不见,何须这般生分?”
赵匡衡摆了摆手,示意无需多礼。
崔灿心中微动,疑惑至极。
他与真正的赵匡衡之间的确情谊不浅,这个替代品为何能仿效得如此形似?
尽管如此,崔灿的脸上还是没有任何波澜,起身请罪道:“臣无诏入京乃大忌讳,还请陛下降罪。”
赵匡衡却淡淡一笑道:“你也知道你有罪?罢了!换作其他人,朕定要定个意图谋反诛九族的罪名,可谁让你是崔灿呢?要是诛了你九族,谁来替朕守北境的国门?”
崔灿目光微动,随后语气平静道:“陛下执掌乾坤,麾下猛将无数,依臣所见,大柱国兼北凉王李骁就很合适!”
赵匡衡自然是听出了弦外之音,却是不怒反笑,故作糊涂道:“原来你此次入京,是在怪罪朕意欲废后一事?”
“臣惶恐,天子家事,臣不敢多言!”
见目的达到,崔灿急忙再次跪下。
可这一次,青衣男人并没有让他再次站起,就这么任由他跪着。
“那你冒着诛九族的风险入京又是为何?难不成是想着朕了?”
崔灿听出了其中的杀机,头埋得更低了一些。
虽说他乃当世无量境,更有突破无量禁制的迹象,但这里可是皇宫,不说那些藏龙卧虎的积年老太监,单是这铺天盖地的龙气威压,就能将他挫骨扬灰!
除非皇帝主动离开皇城,离开龙气位格的庇护,他才有勉强获胜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