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权力交易,李让够不上。
他现在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只有钱了。
而钱嘛,李让一个人是赚不完的。
更何况侯府现在旗下的产业也确实有些单薄了。
尽管这两样香水和肥皂能够给他带来无尽的利益。
但侯府没有自己的商道和售货渠道,难免被人卡脖子。
程家与长孙家现在和他的关系密切,不代表以后也能继续保持。
依附于他人终究不是长远之计,自己想要在大唐站稳脚跟,侯府就必须要形成自己的产业链才行。
他可不想有一天已经开始退休养老了还要被子孙揪出去处理人际关系。
能未雨绸缪的事情,就早点做完。
省得以后遇上麻烦了伤脑筋。
用后世的话来说,这叫应急预案。
这些事情,才是这场高端宴会的本质所在,而不是像宴请村民那样,单纯的吃顿饭宣告侯府的存在。
时间来到傍晚,许多宾客都已经喝高了。
大多数利益交换都已经完成,剩下的就是狂欢。
老实说,这些大佬喝高了,展露出来的丑态和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
比如正厅正中,程咬金竟然拉着尉迟恭开始像羊癫疯犯了似的跳起舞来。
有上一次的教训所在,李让是不敢靠近他们的,只得让府中的佣人给他们隔出一块空地来供他们展现舞姿。
而其他武将,看见两人发疯的这一幕,不仅不去阻止,反而站在一边大声叫好。
也就李靖从一开始到侯府就像是的小透明似的缩在角落里,看起来孤零零的好不可怜。
文臣们稍好,坐在一边满脸嫌弃的看着武将阵营这边的闹剧,小声的攀谈着说什么。
唐俭和房玄龄萧禹本来聊得火热,突然看见李让缩在角落里,不由得朝他招招手。
李让走到文臣阵营之中,唐俭还未开口,房玄龄便笑眯眯的问道:“李县侯,怎的你这府中只许他们武将取乐,却无有吾等文臣立足之地,这是在区别对待吗?”
房玄龄率先发难,素有耿直人设的萧禹扶接话道:“素闻李县侯擅作诗文,今日怎的没有笔墨伺候?”
魏徵笑呵呵的问道:“李县侯莫非不知文武有别,还是存了要吾等读书人同那群杀才共乐的心思?”
魏徵说着,还指了指正厅中间群魔乱舞的景象。
李让:“?”
怎么说呢,他们所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李让确实很难理解这几个老家伙究竟要表达什么。
酒宴不就是喝酒划拳吗?
望着一脸懵逼的李让,唐俭露出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低声问道:“老夫安排唐兴准备的那些东西呢,此时不上更待何时?”
此言一出,李让顿时恍然大悟。
他懂了。
感情是一群老家伙看着武将们疯魔,嫉妒了!
但又拉不下读书人的脸面去和他们疯。
所有,这是在问李让给他们读书人准备游戏在哪。
明明一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情,这些老家伙非要拐弯抹角,真是不理解。
好在李让虽然没有想起这一茬,但唐俭已经替他想到了。
于是,李让果断拱手告罪:“诸位叔伯恕罪,是小侄疏忽了,还请稍等,小侄这便让人去准备!”
见李让的认错态度诚恳,几个老家伙脸色顿时好看了一些。
李让后退几步,唤来几个下人吩咐几句。
很快,下人便在文臣阵营这边收拾出来一块空地。
书案,文房四宝,这是为手痒的大佬准备的,投壶则是老少皆宜的游戏,自然也要安排上。
还有一个巨大的酒樽,这是为行令的人准备的。
于是,文臣这边也嗨了起来。
小小的正厅之中,一百多人隐隐分成两拨。
文武之争古已有之,别看大唐似乎对于文武的界限很模糊,随便拎一个人出来都是文武双全,就连房玄龄这个文官上马都能拎着刀子砍人。
但文臣就是文臣,武将就是武将。
双方在朝堂之上能够和谐相处,全靠李世民强硬的政治手腕。
而和平相处,不代表双方能玩得到一块儿去。
文臣觉得武将们粗鄙不堪,有失斯文,武将觉得文臣们酸腐难耐,装模作样。
李让一开始就没想到过这茬,毕竟李世民在这里,君臣才是两个对立的阵营。
现在李世民走了,君不见了,文武自然又闹起了别扭。
所以,这事儿还真不能怪李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