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奴婢……”她突然想到了衍郎中的交代,双眸一亮,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衍郎中说,二爷在养病,不宜劳累。”
沈从霖眸色微沉。
半晌,他森森笑起:“谁说,我要劳累了?”
春婉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忍不住想好退了半步,后背抵住柜门。
“洗手了吗?”他问。
春婉摇了摇头。
“去洗干净。”沈从霖靠着床榻,姿态慵懒散漫,约莫是想起了什么,脸上缓缓出现一抹古怪之色。
他看着春婉出去了。
很快又回来。
她手里还握着一张干净的帕子。
沈从霖漆黑的眸看着她的纤纤玉指,眼睑微掀:“坐过来。”
语气不容抗拒。
春婉屏住呼吸,她坐到了床边的脚塌上。这个角度,比二爷低上许多。
很快,一只手抚上了她的脸颊。
下一秒面纱便被摘掉。
沈从霖手指捏着她的下巴,看着那已经消肿了的侧脸,隐约还能看到淡淡的红印。
春婉乖巧的坐着,感觉到二爷的手指轻触左脸,她抿住唇,一动不动。
那触摸轻轻地、痒痒的,却又……有种说不出的舒服的感觉。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二爷沙哑的声音。
“手给我。”
春婉将手递了过去,抬眸不解的看着他。
小寡妇清澈的眼神,带着一丝懵懂无知,却偏能看得人欲.火丛生。沈从霖垂下眼睑,拉着她柔弱无骨的小手向腹部带去。
……
春婉紧靠着门而站。
烛光摇曳。
她紧捏着裙摆,指尖还残留滚烫的触感。
不去看榻上的人,只听到二公子阴沉的嗓音:“过来。”
春婉说什么都不会过去的。
她又向另一侧挪了两步。
沈从霖靠着床栏,浑身软绵,想动一下,胸口一阵刺痛。
今夜,本想舒服一下。
春婉只是摸了一下,却像兔子一样溜走了。现在更是躲得远远地,怎么都不愿过来。
沈从霖气急,但也拿她没办法,只能咬牙道:“出去跪着。”
她在房间,会让他更加难受。这小寡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身板软的不行,看一眼便欲.火丛生。
春婉听到这话如负释重,立马推门出去。
关上门,默默地跪到了地上。
夜深了,院中静悄悄。
树影摇晃,她抬头看了眼天边的月牙,清冷寂寥。
屋内烛光熄灭。
二爷应该睡了吧。
春婉一边看着窗户,一边偷偷摸摸的掏出手帕,继续擦拭手心。
想着之前的滚烫触感,她双颊通红。
二爷……那会儿像是要把她一口吞了。
低着头,春婉想起了已故的夫婿。
霍郎……
从不这样。
他循规蹈矩,如清风霁月,待人接物从未有任何不妥。
不像二爷,他有时候说的话、做的事,实在是太过放浪。春婉有些不习惯。
白天起得很早,没怎么休息,这会儿有点犯困。
春婉一开始跪得很好,后来慢慢的蜷缩在门口,睡了过去。
第二日,小簪喊醒了她。
“春娘子,春娘子?你怎么睡在二爷的门口呀。”
春婉醒了,她感觉到喉咙干疼。还未说话,就打了一个“喷嚏”。
这下彻底清醒。
她坐了起来,停顿两秒,又换成跪姿。
春婉晕乎乎的,话也说不出来,没一会儿就昏了过去。
最后,耳边传来了小簪的惊呼。
她这一病,来势汹汹。除了感冒以外,身体太过虚弱,才会卧床不起。
二爷房内。
衍郎中正在写药方,他说道:“春娘子的身体太虚弱了,就好像很久没有休息过一样。太过劳累,身子早晚会扛不住。”
沈从霖眉色淡淡,垂着眼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衍郎中见他没什么反应,还以为沈二爷不关心春娘子的事,便不再多嘴。
没想到,刚抬手写字,就听到祖宗的轻笑:“都说京城的衍郎中,是一位神医,能够妙手回春。连一点小病都治不好,这招牌不要也罢。处暑,去给他砸了。”
“是,公子。”
“别啊!谁说我治不好!”衍郎中连忙说道:“春娘子这身体调养不难,我给她开点安神的药,多睡觉就行了,也没多大事儿!不信你们问问她,她是不是经常夜不能寐?每日只睡一两个时辰?”
处暑想到了什么:“从苏州回来的路上,春娘子确实睡得少,我还以为是她睡不习惯马车。府中床榻软,春娘子应该会睡得很好。”
衍郎中笑了:“小娘子睡不好不是因为床的问题。”
“那是什么?”处暑不解。
男子的毛笔落在纸上,“相思成疾。”
处暑第一反应是去看公子。
只见软塌上,公子的眉宇之间仿佛积压了一片乌云,整张脸都变得阴沉沉。
公子手中还握着咬了一口的绿豆糕。
半晌之后,他皮笑肉不笑:“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