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陛下写的是什么。”
听到这话,魏邵心头一惊,想着看过信的只有他们五人,绝不会将信的内容泄露出去,那临湘王又是如何知道的?
“北平王,你不用猜了,同样的信陛下也送了一封去南苍王哪里,只不过长安的信客比你们脚程快,两日前,我已经知晓此事。”
魏邵心中松了一口气,原来如此。
第一件事已经完成,接下来是第二件事。
“庐江王云徵带领几万郡兵,逃往长沙国,不知此事,您可知晓?”
“我知道。”
“哪敢问临湘王,云徵现在何处?”
韩渚并没有回答他,而是拿起面前的这封信,缓缓打开,拿起毛笔,在信上画了一个圈,命人将信又送回魏邵手上。
“云徵去了象郡?”
韩渚点点头。
“他是反贼,即便前来投我,我又怎敢收留?我甚至没让他进城门,便直接赶他走了,我也知道他还有几万兵马,许多珠宝粮食,可比起平安,这些身外之物又算得了什么呢?”
见夫妇二人没有说话,韩渚继续说道:“这么多年打来打去,不知杀了多少人,世上多了多少冤魂,我如今年纪大了,见不得打打杀杀。”
“北平王是奉陛下之命来清除我们这些异姓王的,即便是云徵不跑来我长沙国,终有一日长安的大军也会来这里平定我们。”
“北平王,你千里迢迢自长安而来,我是不会让你空着手回去的,我准备了二十五个县和两万郡兵,还有几十箱黄金珠宝,你一并带走,告诉陛下这都是我的心意。”
“这二十五个县,十二个县在长沙国以北,十三个县在豫章郡西南,陛下可以在那里重新设郡,交给他信得过的人,不知我这份诚意,可能感动陛下?”
魏邵与裴滢原本想着今日来,就算不是凶多吉少,怕是也不能善始善终,多少带着防备而来。
却不曾想,韩渚竟会自己开口,割让封地、割让军队、散出金银珠宝来向他们表达诚意,向大魏来表达他的忠心。
见他们夫妇二人依旧没有说话,韩渚说道:“既然北平王没有异议,那这事便辛苦你来办,想来我给陛下送礼,他也没有不收的道理。”
“是。”
“对了,还有一样物件,我要送给你们夫妇二人。”
韩渚示意随从将案几上的小木盒送到二人面前。
裴滢感觉这盒子十分眼熟,这不是父亲给魏邵的那个盒子吗?
她打开木盒,里面果真放着半枚玉佩,韩渚与裴楷的关系,这么近吗?
“你父裴楷,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我也是听了他的话,才能在长沙国安安稳稳做了近十年的王。朝堂之上波谲云诡,他身处高位,可高处不胜寒,你回长安后,若是见到你父亲,告诉他,有朝一日若是在长安待不下去了,便来长沙国寻我,我一定同他一道,江边垂钓、柳下抚琴、高台对弈、把酒言欢。”
“韩叔父,您的话我会带回长安,告诉我父亲。”
“叫我伯父,我比你父年长。”
裴滢的眼神里充满了惊讶,韩渚看起来比父亲年轻多了,不曾想竟比父亲年纪还大。
“我这人不喜争抢,不喜烦心之事,才看上去年轻,这半枚玉佩,便交于你,另外半枚你父亲来信告知我,已赠与北平王。”
“是,岳丈命人从长安送来,我已收到。”
“那便好,玉圆人和,佳偶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