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要出征了吗?”
“是。”
“什么时候走?”
“三日后。”
“......”
“明早还要去裴国公府回门,早些休息吧。”
“不是第三日回门吗?”
“怕时间来不及,和你父亲今日在宫里商量过的。”
无论睡得多么晚,魏邵都会早早起床去打拳舞剑,只是今早他的视线总是忍不住向不远处的柱子那里看去,几次下来,他也意识到自己分神,摇摇脑袋,迫使自己聚精会神。
曹娡起了个大早,指挥着家仆在院中忙碌,昨夜夫君回来的晚,还告知她今日一早女儿就要回门,提前了一日,弄得她措手不及。
魏邵夫妇和魏桓夫妇几乎是同时到的。
魏桓下马,裴笙在婢子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魏邵是与裴滢一同乘着马车来的,虽说昨夜喝了药,但他还是有些担心,他先下车,紧接着伸出手去搀扶裴滢。
裴笙看见如此和谐的画面,气不打一处来,但她又不敢在太子面前发火,只能垮着脸。
时辰尚早,裴国公和两位女婿在书房中议事,女眷们都回到内院,也说说体己话。
“曹夫人,我四处转转,你们请便。”
曹娡微笑点头。
裴滢带着云柔,朝自己曾经的居所走去,见院门已落锁,她扒着门缝向里面望去,四处都是落叶。
她看了一眼,又走到花园,随着天气越发寒冷,园内更加萧瑟,她的鼻头很快被冻红了。
“王妃,要不我们去暖房坐坐。”
“不了,坐着更冷,四处走走。”
裴滢就这样在国公府内四处转悠,偌大的国公府,竟没有她的一处容身之所,她自嘲一笑。
“云柔,我现在想去做件事,不过需要你帮我。”
“王妃,您要做什么?”
“你和我来。”
裴楷的书房外有一方小池塘,小池塘与书房之间有一条一尺宽的窄道,池塘另一边是裴国公府的围墙,裴楷喜欢安静,这里向来少有人迹。
更重要的是,这里十分隐蔽,是他与同僚秘密议事的地方,明明在正厅就可以交谈,却偏偏把两个女婿叫到书房,想来必定是有要事商议。
裴滢轻车熟路,悄摸地走在这条窄道上。
天气寒冷,小池塘里结了冰,这下就更安全了,之前都是水的时候,她总是担心自己会掉下去。
“陛下此次御驾亲征,着实另人担忧。”
“岳丈不必忧虑,父王行事,向来都有自己的想法,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左右不了。”
“太子所言极是,天气太过寒冷,此次北上必定艰辛。”
“晋阳王已经投靠了呼赧单于,晋阳国也已失守,匈奴陈兵上党郡,剑指长安,此时若不出兵,后果不堪设想。”
“是呀,往年冬日,匈奴只是南下掠夺,骚扰边境,如今这个呼赧单于,行事作风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本宫听闻他鸣镝弑父,为了训练部下残忍杀妻,此人丧尽天良,着实可怕。”
“匈奴本就是野蛮未开教化之徒,我听闻他们单于的阏氏,如果单于死后,阏氏会嫁给下一任单于,而这位新单于,有可能会是上一任单于的兄弟或是儿子,这样的风俗,简直骇人听闻。”
裴滢扒着窗缝听的十分认真,突然间,窗户被人从里面轻轻的推开,她吓得赶忙蹲下身子。
“皇兄,为何开窗?”
“有些闷,我透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