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体检进行了三日。
每天不仅太医逐一给军士诊断,就连萧楚楚都把自己每日的查看身体技能全用完了。
萧楚楚又发现两个景国军士的战后心理问题,还有一个旧患也需要重新切开伤口。
胡院首早起晚睡,日日翻找古籍,寻找外伤处理的古方。
军营大夫都从西山大营,紧急调过来两位。
“胡太医,军士的伤患处理是我们的事!”
三个军营大夫,先对着巴图细致检查一番后,就在出营帐后,皱眉包围了胡院首。
“你们太医,平日给皇上、皇后看病,是妙手回春,但不适合插手我们军营的事!”
“你怎么能瞎说?”
“没可能的事,说什么三成把握。哦等几日,你还能想出四五成把握的法子?扯淡!”
“老子处理过的外伤,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这箭伤,你一个太医整日在皇宫处理过几个?”
三个军营大夫,都觉得胡太医有毛病,且病的不轻——自负。
给皇帝看病,就自以为全天下的病都能治,错!
“箭伤你见过没有?”赵千卫手下的老军医姓孟,名春,看着瘦黑,却有一双巧手,处理起外伤,又稳又快,“骨伤你见过没有?你知不知道老子在这里,大家都叫我什么?”
胡院首嘴角抽搐地退后,“孟春,好好说话,别喷口水。”
“哼,我喷的就是你!”孟春瞪眼,“一年到头没处理过几个箭伤,还大言不惭,你师父要知道,都得从地里爬出来打你!”
胡院首:“……我师父关你什么事!”
“哼!”孟春别过头。
他们俩师从不同派系,孟家从祖上三代起就是处理外伤、骨伤跌打的好手,而胡太医则是正经的内调一脉。
老实说,要比外伤、骨伤处理,胡太医确实不如孟春这个军医。
无论是技艺,还是经验,都相差很多。
胡院首,其实一开始也没想过要自己一个人动手,“孟巧手,你来动刀,把碎片挖出来,我来负责巴图的伤后调养。”
“我不干。”孟春直接摆手。
其他两个军医也是连连摇头,“胡太医,您还是与皇上说清楚,巴图这个旧伤经年累月,别说如今,就算当时,都存在很大风险。”
“您老对箭伤也许陌生,草原部落的大多箭有倒钩,而且一箭之力巨大,箭在体中碎裂,碎木与箭头,都可能在体内炸开。”
两个军医紧锁眉头,“现在巴图体内,到底有多少碎片,移动到什么位置,我们如今全不知道。也许只有打开肌理才能知晓,可到底打开到多深,多大范围?胡太医你知道吗?”
“若碎片不在同一位置,又不止一片,胡太医你准备如何应对?若不能一次取尽,仍有遗留,那这次打开旧伤之处的意义在哪里?”
三个军医都反对胡院首的激进做法。
“你猜,为什么当年他中箭时,大夫没有处理干净?”
“我可以如此与你说,”孟春背着双手,“巴图这个伤,一旦重新割开,就是一只脚踏进阎王殿,碎片在深处的可能性很大。”
“不处理,也许可以活几年。现在处理,立刻去了。”
“他身体承受的痛苦,以及后续伤口腐烂脓疮,是肯定的,这就是在和阎王抢人,反正我没这本事。”孟春摇头。
“换做景国兵,没把握,我也不同意这样做。”
“何况他还是个草原人?”孟春说着,就瞪了眼胡太医,“来景国的时候没事,你非要给人治,把伤口重新割开,治死了,草原能算了?”
“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嘛!嫌咱很久没打仗了是不是?”孟春当头就把胡太医骂了一通。
“不与你说了,我直接找皇帝去说。胡欣你就是瞎搞,想挑起两国战争!”
“……”
胡院首的太阳穴狠狠抽痛,终于一把扯住他。
“诶你规矩点,你别在皇上面前放肆。”
“皇上医术可高了。”
“?”孟春与另外两个军医,一个急刹车。
啥?
啥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