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在很久之前林海山的脚底下,就是他们现在所居住的这个地方,原是大片的小树林,和荒芜的沙地,守山村那时候还不曾存在。
只是,一次天灾,大批的难民从遥远的皇城四下逃离,战乱、天灾,天下百姓人心惶惶,哀鸿遍野。
而守山村的祖先们,在逃难的时候,路过此地,发现了这么个地方,逃难途中,原本重病在身,奄奄一息的亲人,来到了这个地方后,竟然在短短几日里,奇迹般地起死回生了起来。
此后,他们便驻扎在了这个地方,经年累月,守山村里的人也越来越多,逐渐的,便形成了现在所看到的这个样子。
村中也以最早时候的四大姓为首,花、谢、李、何,一直到现在,不曾改变过。
而拜山神仪式,也从最开始的,延续到了今天。
人们为了祭拜山神,便会在新年前的一日,大肆举行仪式,感谢山神这一年来的庇护,以及期望山神来年继续庇护他们,风调雨顺、人丁兴旺、太平无事……
花姐说着这些事时,声音不经有些感慨,表情也是虔诚不已:“…你连这些都不知道,那你年纪应当不大吧?这些都是我听族中的长辈说的。”
花时点了下头。
花姐说话的功夫,手底下的也不停闲,利索地将大锅用水清洗了两遍,等水干了后,起锅烧油,将清洗干净的大白菜,一股脑全倒进锅里。
只听见刺啦一声,滚油冷水碰撞,发出的沙沙声,环绕在耳。
“哎哎!花时拉好你弟弟,别让他凑那么近,等一下那张嫩生生的小脸,就要被热油溅一脸了。”
花姐举起铲子的功夫,眼角余光便看到,一旁凑到了灶台边上,小手趴着的小花影,忙出声提醒花时。
背对着在边上,正准备给竹篮子里添上大白菜的花时,听见花姐的声音后,忙转过身来,伸手将小花影拽了回来。
花时对着他说:“小影,你好好跟着我,别乱跑。”
小花影的眼睛早就被大锅里烧着的热菜,散发出来的油香味儿给吸引了去,眼巴巴地抬着下巴,努力往那边靠去,丝毫没将花时的话听进去。
花时有些无奈:“你又饿了?才过去多久啊。”
听到饿这个字眼,小花影才有了点反应,转而看向她,大大的眼睛里,含着明晃晃的无辜之意。
花时从随身的腰包里,拿出一早塞进去的肉膜,掰了半块,递了过去。
她一早便猜到了,花影跟着她,一直要到晚上才回得来,虽听说仪式上,是会有吃的,但那也是要差不多等到傍晚时分才有得吃。
她便也担心花遇会站不住脚,要闹小性子,就提前随身带了几个肉膜,为了哄这小家伙,也是防止他会饿着肚子。
这小家伙纯纯就是个小吃货,一看到有什么吃的,就挪不动脚了,也不管自己是不是真的饿了,反正看到又吃的,就要凑上去,眼巴巴地盯着。
“吃了这个,就要乖乖听话,不然后面就没有了。”
花时说着,将那半块肉膜递给小花影。
小家伙伸手便要接过来,却被花时抬了抬手,躲开了。
他仰着头看向花时,一脸的不明所以。
花时不为所动地说道:“听到了,就要说听到了。”
小家伙眨巴着大眼睛,顿了半响,目光一直没从她手里的肉膜挪开,慢吞吞地说道:“听、听到。”
花时这才将肉膜给他。
正翻炒着菜的花姐,也看到了花时从腰带处拿了个饼递给花影,表情不由得有些惊讶:“呀?你弟弟这是饿了呀?出门前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吗?”
花时回道:“吃了,他就是眼馋嘴馋的,不给点东西他吃,他就站不住脚。”
花姐笑道:“哈哈…可不是嘛!小孩子都是这样,贪嘴的很。”
这话落下了后,花姐又想起刚刚听到的那小孩说话,好像不怎么利索?
花姐想什么,便直接问了出来:“你弟弟怎么好像说话不怎么利索?都有六七岁了吧?跟我家狗蛋差不多了,我家狗蛋可能说了,那小嘴叭叭的,一天下来,就没停过。”
花时摸了摸小花影毛茸茸的脑袋,小家伙埋头专心致志啃着肉膜,任由她的手作乱。
“过了年就七岁了,不怎么爱说话。”花时说。
“那可不行,这个年纪就是要多说说话,不然长大了,半天闷不出一个屁,小心娶不到媳妇,没人给他暖炕头……”
花时笑了笑,没接话。
花姐却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一说到自家的事儿,她便更来劲了。
花时也从她口中得知,花姐的丈夫姓何,三十岁不到,她自己也才二十五六,就有了两女一儿……
花时听着,时不时应上两句。
两人正说着话,侧后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井口的边上,方才那一群还围在一块说说笑笑的妇人、姑娘们,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尖锐,且带着一股难言的嫌恶之意。
花姐忙将锅里已经滚熟了的大白菜,装到大木盘子里,转而,才扭头看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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