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兮谨唤来门口张望的小厮,“去,把张贵喊来。”
“你……”若如哆嗦着嘴唇,“你喊张贵做什么?”
兮谨俯身,隔着帕子抬起若如的下巴:“即便夫君不在了,我慕兮谨的眼里也容不下沙子。”
兮谨拍了拍她的脸,嫌弃道:“如果不想我把你的丑事嚷嚷出去,便跟着张贵回家,好好过你的日子,否则,作为主子的通房,却与仆人不清不楚,少不得你的板子,打死不论!”
“你……你怎么?”若如不敢置信,少夫人明明来府中不过短短几日,怎么好似开了天眼一般。
若如却不知,兮谨早在收到老夫人拿来的花名册时,便选了其中的几名谢嬷嬷指认的亲信可靠的人,用不了多少银子和时间,便对着府中的人事掌握得一清二楚。
张贵很快被小厮带来了,是一个高高壮壮的年轻人,生得憨厚的模样,配若如绰绰有余。
张贵见到兮谨,赶紧磕头:“少夫人,您找我。”
“老夫人说了,给若如出二十两银子嫁妆,你可愿意娶回家。”兮谨开门见山地道。
“愿意,愿意。”张贵咧着嘴,二十两,那可是庄稼人好几年的收入啊,如今谢府马上就要倒了,他早就和乡下的兄弟说好了,等到谢府发了遣散费,自己便回老家务农。
这些年若如总是有意无意地勾着自己,只有自己在床上卖力的时候,她才高看自己一眼,回头她又以少爷通房的身份倨傲着。
原以为自己得不到她了,不曾想,少夫人竟直接赐婚了,还给二十两嫁妆,这天下哪有这等好事。
“那就把她带走吧。”兮谨摆了摆手,示意张贵把若如带走。
“不,我不要,我是少爷的人,慕兮谨,少爷回来一定会……”若如不甘心地哭喊着,挣扎着。
一旁的瓶儿见状,拿了一旁擦桌子的布一把堵住了她的嘴,一时间,若如眼泪鼻涕糊了满脸,不堪入目。
兮谨嫌弃地避开眼,喊了下人把她带走,随着若如哭喊声渐弱,兮谨总算是了却了一桩恶心事。
夜,一灯如豆,微弱的灯火照在兮谨冷静凝神的脸上,露出几分恬静来。
兮谨正坐在窗前整理府中账册,按老夫人的打算,过两日便要搬到庄子上去了,府中的财产也悉数要搬去。
兮谨细细算了算府中剩余的财产,谢洛出事之后,府中大部分财产都被抄没,剩余的便只有些谢洛祖母与母亲的嫁妆,加之先前被奴仆偷拿出去变卖的,这仍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但其中还要扣除仆人的遣散费及搬到庄子前的修缮费,算起来颇有些头疼。
兮谨抿了一口茶,推开窗户,连日来不断下雪,大地一片白茫茫的。
突然,白雪朦胧的天空中,一只再熟悉不过的灰色鸽子划破了宁静,落在了兮谨的手臂上。
兮谨心中一颤,这时候飞鸽传信,莫不是……
兮谨取下纸条,娇美的面容一下子变得苍白,指尖纸条落地,白纸上用浓墨书写的六字,赫然入目——宸妃难产!速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