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夏母在称药,称好就念着:“林小虎,薄荷两斤!
田桃金钱草五斤……”
她念一句,旁边小孩就在石板名字后划上一笔,然后再数几文钱递出去。
卖草药能得钱,孩子瘦脸上满是笑容,在其他孩子羡慕的眼神中退出人群。
田桃儿今天卖了五斤草药。
虽然是自己姐弟三人忙碌两天,摘干净再晒干才得五文,但够去梨花镇买上一块红糖,让有孕的娘喝些糖水。
江枝看向低头数钱的小姑娘,那就是田贵差点被卖的大女儿,十一岁的田桃儿。
小姑娘身上是补丁衣服裤子,洗得干净,就是短了一大截,露出手肘和脚踝。
小姑娘爱美,头发梳成两个小巴髻,还插着一朵马兰花。
她此时把钱小心翼翼放进一个布袋,再扎紧袋口,拴在裤腰上。
就在这时,人群里一个妇人突然转身向她走过去,嘴里还道:“小女娃子抢了我的草药,现在把钱还来!”
说着突然伸手把田桃儿的钱袋抓住,再使劲一拽。
可没想到钱袋已经被田桃绑在裤腰上,没有扯掉,反倒是把小姑娘拽得一个趔趄。
田桃儿惊呼:“秦婶子,你在干啥?”
那妇人一张脸板着,吊梢眉拉得老长,看上去比江枝刚穿过来的原身还暴躁。
秦婶子一把没有扯下钱袋,抬手就抓向田桃儿的辫子,口中骂骂咧咧:“你家窝棚天天吵死人,我看在你那死人娘大着肚子不搭理,现在还抢我的草药,把钱拿来,不然我大耳刮子抽你!”
田桃儿紧捏着自己的钱袋躲闪辩解:“这是我家自己找的草药,不是你的。”
那秦婶子还骂:“放屁,那就是我先看见,还想过几天长大些才挖。”
田桃儿气得快哭出来:“荒地里长的,谁挖就是谁的,我挖回来时你为什么不说,现在才要!”
秦婶子咧嘴:“等你们晒干了我再要不迟!”
江枝都看呆了:自己就这段时间忙着收小麦插秧不来村里,怎么又蹦出一个老妖婆,气焰还这样嚣张。
这边一嚷,围着记数的一圈人也散开看过来,反而将站在后面的江枝挡住,没人发现她。
里面,夏母对着秦婶子道:“他婶子,这些孩子的钱都不容易,你再这样闹下去,让村长知道肯定会生气!”
秦婶子还抓住田桃儿的头发不松,洋洋得意道:“村长要管早管了,她忙着在山上喝风呢!”
夏母冷着脸:“你说这话要是让村长知道,挨打都是活该。”
秦婶子根本就不怕,扬着头:“上管天下管地,中间管打屁,难道她一个女人当村长,还管我说话了!”
江枝走出来,冷哼一声:“你还真的说对了,我就是要管你那张嘴放屁。还不放了孩子!”
突然看见江枝就在这里,秦氏显然吓了一跳,她松开田桃儿的辫子,不过还是一脸桀骜不驯:“放就放,这女娃子偷的草药钱得还我。”
江枝没搭理她,此时旁边夏母已经牵着夏元过来:“江村长!”
江枝缓了脸色:“夏嫂子,你刚才说孩子们的钱不容易是什么意思?”
夏母脸色很不好看,自家来到徐家村处处被关照,有人帮忙种田,二瑞给自家多的粮油。
只是帮忙收药,以后还要给工钱。
村里人如此好,就这个秦氏最是无礼,趁大人都在那边干活,就编着理由抢孩子们的钱。
夏母正考虑怎么告发,夏元已经脆声道:“村长奶奶,她每天都会来抢钱,元儿全部记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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