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浑身无力,勉强挣坐起来,挪到离我比较近的墙边,心中慌乱无比,想着怎么解释清楚这只是一场误会。
余光瞥见,龙身很多地方已经腐烂,鳞片不全,皮肉外翻,腥臭的气味灌进鼻腔,要不是含着药丸,我真想呕上一番。
白雾在黑暗中幻化出模糊的人形,借着微光而望,我只能依稀辨别他身形挺拔孔武,侧身时鼻梁高耸,下颌清晰,还有脖颈中间的凸起。
这混蛋想利用美色诱惑我?
我咕咚咽了口口水,赶紧闭上眼,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但鬼差听觉异常敏锐,窸窣声音从远及近,他停在我脚尖不远的地方,冷冷沉声:“说,别装死。”
我缓缓抬头睁开眼,男人身穿粗布囚服白袍,双手抱臂,眉头蹙起,眸中敛着寒光,谨慎且波澜不兴地睥睨下视。
情急之下,我手忙脚乱地一顿比划。
他面露不悦,手臂微动,我下意识地吓得蜷缩抱住头。
这他么不会是个暴力狂吧!
哗——
纸笔飞落在我的脚下,他冷声地吐了一个字:“写!”
我狼狈地跪趴在地上,颤抖地刷刷刷写道:「我真的是孟婆婆派来看你的,我没有骗你!你说的‘他’我根本不认识!」
我举起纸张给男人看,然后跪着又将婆婆派我来的用意,洋洋洒洒地写完,就差把详细的对话交代出来。
「你刚才也说杏花酒你觉的很熟悉,可能和你上一世喝到的孟婆汤是一个味道。」
「给你的疮伤药花了我十兆宝钞,鬼医馆的臭老头可以帮我作证,我嘴里的药丸也是他给我的。」我一五一十地交代,生怕有什么漏掉的地方。
我现在修为尽毁,监牢的铁笼打着符咒,没有外面开门,我根本出不去,现在只能认怂。
等等……这家伙不是也修为尽毁了吗,他怎么可以穿透打着大咒符文的铁栅栏!
男人双手抱臂,站立不动,一直冷眼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变换。
良久,他冷冷哼了一声:“他不会派这么蠢的人来执行任务。”
话落,男人身形隐匿在黑暗中,盘腿闭眼打坐。
你大爷的,敢说姑奶奶蠢!
不过,这花心大萝卜嘴里的‘他’是谁?
现在我与他的误会解除,当务之急,除了采访他,我得想办法出去。
走到栅栏门,我想把酒和药包拿进来,打算和他套套近乎,可手刚碰到栅栏门的缝隙,我就被门上的大咒给弹飞。
靠,沿着门缝拿东西都不行啊!
这一弹的威力和花心大萝刚才的一掐,不遑多让。
我感觉自己置身在虚无中,意识越来越远……
我应该是冥界把自己作死的阴差第一人吧!
身后传来一声嘲讽的轻笑,随后我被一团青气包裹,身体像是扎进了轻柔舒适的棉花上,拖着我缓缓落地。
青气萦绕在我四周,原本半透明的魂体,渐渐清晰,门外的酒坛和药包稳稳地落在我的脚下。
我握了握拳头,感觉前所未有的精力充沛。
他这是帮我修复了修为?
意识到这一点,我拍了拍屁股,抱着酒坛子和纸笔颠颠地走过去,坐在男人身侧,用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臂,举起刚写好字的纸。
「你要尝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