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侧头垂眸看向我:“小娘娘可否满意?”
我长叹一声:“人都死了,还有什么满意不满意的。”
他捏了捏我的手心:“本尊不想看你愁眉不展的样子……温暖,世间业障不是你我能左右,有些结果是注定的。”
我忍不住吐出:“遭受雷劫也是注定的,是吗?”
明尘微微蹙眉,抬起手露出如玉的手腕,他摩挲着我的脸,将灰尘拂去,腹黑的轻笑一声:“注定的如何,难道本尊的仙后和小仙君会死于天雷之中?莫不说我不允许,那老头也不允许。”
我摸着他的手腕,有点抱怨:“你为什么不早说?”
“早说了又怎样?”他挑了挑眉头。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你说呢,我就不这么早怀孕了啊,等烙印打碎后再怀也不迟……”
“因缘业果不能道破,机缘成熟自然了悟。”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等不及。”
明尘拂了我的脸,灼灼地看向我:“自你踏入高老太婆的后堂的那一刻,我就等不及了。”
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被他触碰到,我微叹口气,担心道:“那这样对遗传了烙印的孩子不公平。”
“何为公平?神子自孕育开始,他们就有自己的使命,有自己该修的路,不是说让你换一种眼光看待世间吗?有了魔神烙印,对他来说,或许并不一定是件坏事。”明尘眼神一亮,突然失笑,“我不这正有了烙印,才有了你吗?”
我……我无话可说。
我承认,他这样的温柔,我毫无招架之力,要不是在外面,真想蹭蹭他。
大宝坐在地上,轻咳两声:“那个,府君大人,暖妹子,老巫婆要做法了。”
现在我们化身看客,一般这种情况下,明尘都是在等彻底掐灭对方希望的时机。
老巫婆小心翼翼地将老人的头颅安置在祭台的无头尸上。
忽而痴狂的笑,忽而惊恐地喃喃:“上野大人,原谅我没有为您挑选一颗完美的头颅,但他是黑苗后人,他掌握的巫法都会奉献给您,只是,这人养的蛊灵被结界所吞噬,好可惜……”
“不过他的八字和今日开坛做法完美契合,上野大人,这是大黑天神赐予您的良机,有了您,复兴大日帝国伟业指日可待。”老巫婆一脸得逞的奸笑,如信徒一般,虔诚地抚摸着干尸。
“我十八岁作为阴阳师,随您儿子的军队踏入这片土地,我就深深爱上了这里,这是属于我们的地方,可您的儿子没有您的壮志,战败他就回国,我宁愿为了您的大业,甘愿等待时机,独守在这里。”
“我比您的儿子更懂您,华夏这片土地已经千疮百孔,我们的人已经渗透到他们的内部,哈哈哈,这是您所期盼的,我们终将瓦解他们,您的孙子为了您的大业也献出了自己的血肉与灵魂。”
“我的大黑天神啊,我愿意用我的血肉和灵魂换的上野将晖的残魂重塑与复活。”她一边揭开包裹遗骸的白布,一边痴狂地重复喃喃着这句话。
从她失心疯一样的自言自语中,我大概知道了她是战争期间随军而来的阴阳师,后来嫁给了上野将晖的儿子,但一直心仪自己的公公。
那时候尸横遍野,不管是倭国的阴阳师还是华夏土地上的佛道弟子,皆入世超度战争中的无数冤魂。
但还有一些别有用心的法师,趁机收敛亡魂炼成厉鬼或者积攒力量,老巫婆子就是典型代表。
法门没有正道与邪恶之分,只有运用之道,是否存乎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