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散去,双脚也踩在了实地上,缘睁开眼睛,眼前是熟悉的竹林小径,隐约可见最深处的茅草屋,还有青边白底的酒幌挂在屋前的一株翠竹上,大大的“酒”字随风摇曳。
“看什么呢!还不快进来!”屋内传来了苍老的男声,不过很有精神。
缘便笑着应了一声,小跑着进了门去,脆生生地叫道:“醉老头!”
被叫做“醉老头”的人轻咦一声,自己走了出来,看到满面笑容的缘,下意识地想要露出笑,又跟着注意到她的着装,满是皱纹的老脸顿时拉了下来,呵斥道:“你这穿的什么玩意!”
之前缘的衣服都是借了玖的幻术伪装,这可瞒不过醉老头,他一眼便看出了真实的模样:“这红红白白的,你是在咒我老头子么!”
“这是巫女服啊,日本那边神职人员的衣服。”缘小声说道。
“反正我看不惯。”醉老头捋了把花白的胡子,又冲着我屋内努嘴,“去换了,桑娘子刚好把今年给你做的衣服送过来,你去试试看合不合身。”
妖怪就是这点好,过多久体型都不会变的,完全可以照着往年的尺码裁衣。
缘又笑了起来,跑进屋里看自己的新衣服了。醉老头又捋了把胡子,转头去了后院地下的酒窖,抱了一个酒瓮出来。他刚把酒瓮放在前院茅草亭里的石桌上,缘就走了出来,看到酒瓮眼睛都亮了:“这就是今年的蒲酒吗?”说着就小跑过来,试图揭开酒盖。
“去去去,”醉老头一挥手,“这是桃花酒,蒲酒明天再喝。”
“桃花酒也好啊。”缘在石凳上坐了下来,双手托着下巴,眼巴巴地看着醉老头熟练地拍开泥封,揭开酒盖,顷刻间,清冽的酒香就弥漫开来。
缘深吸一口气,觉得整个人都快醉了:“醉老头,今年的桃花酒好香啊。”
“今年我换了一种桃花,用的白酒也是往年藏下来的好酒。”醉老头带着几分得意说完,又变戏法般从怀里掏出一个酒盏放在桌上,再小心地倾过酒瓮,往里倒酒。
有些古旧的青瓷酒盏里,顿时漾开明媚的桃红色酒液,缘耐心地等着酒盏倒满,才小心端起,轻轻抿了一口,让酒水在舌面上滑开,在汇入喉咙。
醉老头看着缘就这么慢慢地喝完一盏酒,得意地拍拍酒瓮:“怎么样?”
“好极了!”缘放下酒盏,眉飞色舞,伸手就过来拿酒瓮,“再给我倒一杯。鹤……啊,他现在不在,算了,醉老头你把这坛子桃花酒给我带回去吧!”
“好哇!”醉老头吹胡子瞪眼,“小缘子你能耐了啊,还要拿老头子我酿的酒去给别人!你当这桃花酒价值几何啊!”“就因为是好东西,才想给他们也尝尝啊。”缘缩起脖子。
“哼,老实说来!你刚才没说完名字的那人是谁?”醉老头一拍石桌,“你还喝什么桃花酒,我看你是交了桃花运吧!这才出去几个月,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缘的脖子缩得更紧了,她慢慢地说道:“还不至于啦,不过……我大概,确实有喜欢的人了。”她闭了闭眼,“醉老头,我跟你说说吧,这几个月的经历。”
醉老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又一甩袖子去酒窖里抱了一坛子酒来:“讲故事可不适合桃花酒,这种时候就该喝个不醉不归,今年开封的第一坛天仙醉就在这儿了!”
整个中国灵界估计都想不到,他们垂涎三尺的天仙醉,每年其实都酿了不少,除了醉老头自己留着陈放的份量,过去每年都会开十几坛——大半进了缘的肚子里。
不过醉老头一个人在的时候,都没兴趣喝天仙醉就是了。
缘在这边跟醉老头絮叨,鹤丸那边跟几个要上擂台的人切磋了一下,再问出他们往年的名次,心里便有了底。虽说对方肯定不会在切磋时拿出全力,但他也同样留了后手,这么算下来,他的实力要拿前五应该没问题。
鹤丸顿时轻松了不少,拽过刚才和他搭话的小孩:“那个醉老头住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