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她的视线，三日月也看了眼自己的手，他当时并没有尝试去阻止自己的滑落。那段时间说起来很长，实际上不过十几秒钟，随即他们便浮空来了个“高台跳水”。

他当时大概是觉得疑惑吧……“你为什么要来拉我？”三日月如此问道。

缘没想到三日月会问出这种问题，在她看来他更应该哈哈大笑着苦恼接下来要怎么办。不过既然他这么问了，她也就认真地想了下：“不知道，我那个时候什么都没想。”

三日月听完便笑了起来，和她原想的一样：“哈哈，还真是主人会说的话呢，那么接下来我们就想想办法，要怎么回去吧。”“顺着河流往上走？”缘看了眼蜿蜒的河道，把拧干后依然沉重潮湿的外套系在腰间，又下意识地朝着三日月伸手：“走吧。”

只是伸出手后她才意识到有些不妥，三日月又不是五虎退他们，用不着她牵着手引路。于是她又把手缩了回来，尴尬地说道：“那个，我就是和短刀们一起习惯了，并没有看清你的意思。”

“没关系，我这次确实是被主人保护了啊。”三日月笑眯眯的，只是想到刚才看到的那只手，他的笑意又收敛了几分。刚才她伸出的是哪只手？一直抓着他衣袖的手，还是想要抓住什么阻止滑落的手？大概是前者吧，没有细小的伤痕，只是被水泡得发白，指节有些扭曲，掌心里还残留着深凹进去的红痕。瞥了眼自己被攥得皱巴巴、几乎要被扯破的衣袖，三日月什么话也没说。

衣服黏在身上的感觉着实难受，更何况要这样往上走。缘有种洗个澡擦干净身体再换上干净衣服的冲动，然而在回到营地那边前这只是做梦。她扭头看了眼衣服走形的三日月：“没问题吗？”

外面的狩衣和里面的单衣，再加上防具、护甲，想想缘都觉得全身沉重。

“老实说挺累的。”三日月回答道，这种事没必要逞强，更何况缘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看了一眼漫长看不到头的河流，平静地说道：“我们不如在附近找个地方休息，清光他们很快就会发现我们的失踪，然后顺着痕迹、沿着河流找过来的。”毕竟是刀剑男士，在战场上经验充足，要发现他们滑落山坡的痕迹并不困难，只要知道他们掉进了河里，就会顺着河流往下走。

虽然他们肯定会担心，但是保护好自己也很重要。太阳已经开始下沉，天色慢慢暗了下来，幽深的树林都变得诡谲起来。如果只有他，三日月大可以连夜前行，可是加上缘就得谨慎一些。

缘眨了眨眼，她倒是没想到三日月是在担心她——毕竟对她来说这种环境不算什么。大概三日月很累了？她想着，尽管担心清光那边的情况，她还是点了头：“好。”

三日月在她看来一直是养尊处优的贵族形象，现在弄得这么狼狈，她作为审神者莫名有种惭愧的感觉。于是她在答应下来后，就称得上殷勤地去找了休息的地方。

当拨开灌木丛，看到一处山洞时，缘想到了澪说过的一句话：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