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对缘来说，就让她更加忐忑了，先前有过的那丝心脏处的疼痛，似乎又隐隐出现了。她稳住心神，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稳些：“是的，我要说明的正是关于这件事的情况。”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才冷静地继续说道：“这件事其实和我的语言障碍也有关系。因为灵力过于庞大，在我登陆到刀剑男士的召唤机制里时，出现了过载的问题。负责处理这一问题的人员决定将我的灵力分流，提前分给当时的四十二位刀剑男士。问题确实得到了解决，只是同时，原本完整的语言系统也被分散开来，所以当我集齐你们后，语言系统才得以恢复。”

随着缘的叙述，她不知不觉扣紧了双手：“就像蜂须贺刚才说的那样，在我成为审神者的瞬间，你们也被我的灵力定了下来，从一开始使用的就是我的刀剑男士。之前一直都没有说明这件事，因为我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才好，如果不是出现这种问题，你们也许能遇到更好的审神者……”

“没有谁比主人更好了。”打断缘的话的人出乎其他人的意料——五虎退抱着一只小老虎就跑到缘的身旁，视线笔直地看着缘。他有些紧张地耸起肩膀，语气却很坚定：“对我来说，缘就是最好的主人，我一点都不想要别的主人！”他说完便是眼圈一红，强忍着才憋住了眼泪。

这个反应让缘措手不及，她本能地认识到，不应该再说“别的审神者”这样的话了。

还没等她想到要如何安慰快要哭起来的五虎退，长谷部也猛地站了起来，走到她身旁单膝跪下，语气诚恳：“既然您说了‘如果’，那就是与现实不符的假设，而发生过的事也不会改变。”他紧紧地按住自己的左胸口，“能够成为您的部下，我深感荣幸，所以您无需为此感到抱歉。”

呃，这个发展，是不是脱离了原定路线？缘有些困扰，她的做法其实算是剥夺了他们选择主人的自由，照缘的想法，就和历史上那些强行夺走刀剑的人差不多，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你可没把我们从什么人手中夺走啊。”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三日月轻笑道，“既然本来就会成为任何一个人的刀剑男士，那么具体会成为谁的，就没那么重要了。况且，你认为自己夺走了我们的自由，我们不是也夺走了你沟通的能力？还有相当重要的灵力。”

然而这些其实都不是她或者他们的错误，缘未免有些过于自责了。

脑门上忽然一痛，缘下意识捂住额头，就看到鹤丸笑眯眯地收回手：“不弹你一下，你大概不会清醒过来吧？”他认真地说，“上次去审神者大会的时候，隔壁的审神者不是还和别人吵了一架吗？原因你还记得吧？就因为他们看不起稀有度低的刀剑男士。你说也许会遇到更好的审神者，可是也有可能遇到恶劣的审神者啊，难道说，你舍得看到五虎退他们被不屑一顾吗？”

这个假设让缘瞬间警惕起来，她伸手抱紧了五虎退，语气决然：“才不要！”

鹤丸嘴角的弧度拉大：“所以说啊，没什么好计较的，事实就是如此，我们也一点都不讨厌被你预先定下。”倒不如说，他对这一点很满意。尽管是机制的故障，却也是一种“巧合”。

“对啊，不如说超开心的！”乱直接鼓起了掌，“选中的不是别的刀剑男士，而是我们，这不正说明是注定的缘分嘛！因为这种偶然的故障而得以相遇，不是很幸运嘛！”

他歪过头，笑容张扬又可爱：“所以说我觉得自己很幸运啊，主人才不用道歉呢！”

乱的话显然说出了大家的心声，整个饭堂里的气氛都变得愈发融洽起来。缘还抱着五虎退，但是姿态显然放松了下来。她想了想，再次平静地说道：“我还是要道歉。”

不等其他人诧异，她就飞快地说道：“我也觉得能遇到你们很好，因此担心你们知道这件事后会生我的气或者对我失望，才会担心害怕。但是，这种想法是错误的，我还不够相信你们，还说出这些不好听的话，所以，我要为此道歉才行。”说完，她就站起来，对着大家鞠了一躬。

“真是的，”宗三叹了口气，埋怨的语气里更多的是笑意，“主人也太认真了。”

“好啦好啦，都不要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什么了。”御手杵当了一把和事佬，“总之，现在这样就很好，用不着想那些有的没的，听过知道有这么件事就行了。”

大家又忍不住哄笑起来闹作一团，缘环顾一圈，也弯起嘴角。

乱说得没错，这是她和刀剑男士们的缘分，值得珍惜，也没必要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