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通原本是个暗卫头目,他自认为武功高强,能在无形中护卫自家侯爷周全,侯爷让他护卫二小姐的安全他也理应肝脑涂地在所不惜,可二小姐却天天让自己的属下去收集秦王的情报,他将秦王在皇宫外的事无具细都禀报给了二小姐,二小姐却没有一件是感兴趣的。
直到正月里,他将秦王在醉仙楼里密会了潘临这件事禀报以后,二小姐马上目光泛起了神采,宁通才知道这便是二小姐感兴趣的事。于是他又分派了人手关注潘临,以便能将二小姐想知道的事情查出来。
且说正月里侯府里人心惶惶,谁当差都格外小心,生怕让主人有什么不满意的便被立马发卖出去。
宋雅芸也着实忐忑不安了一阵子,过了十日,依然没有谁问她关于“神丹”之事,她才放了心。眼下,这三房就她一个庶女了,为嗣子的官哥儿也不与她亲近,她颇感孤苦无依,她想她得为自己的未来好好的打算了,李太夫人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呢?
这日雅芸在芸香院练古筝,守在她身后的春竹说道:“小姐,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往日里小姐做什么都喜欢春梅伺候,这好不容易春梅被发卖出去了,她得让小姐知道她的好,好牢牢坐稳领事大丫鬟的位置。
宋雅芸停下琴,示意她说下去,春竹道:“您以后出嫁嫁妆虽说太夫人会做主,但眼下忠勇侯府中二夫人主中馈,您多和她亲近总是好的。”
雅芸道:“这个不用你说,我省的。我倒觉得更要紧的是大姐姐,她是未来的魏王正妃,多和她亲近比什么都强!”她想了想,说道:“你把古筝收起来,我改日再练习,走吧,今日就去找大姐姐。”
她带着春竹出了芸香院,路经琼华院的时候,听见宋哲宏正在和一男子说话,那男子声音温润,语气温柔,听着格外舒服。她转过竹苞,就见说话的那个男子身着月白色的蟒袍,腰系玉带,头戴玉冠,面如刀刻,眉如远山,眼如星海,肤色白皙,真正是俊秀的如同画里出来的一样。
此人正是赵国昭,因宋雅芸平素有个一遇着书就爱头痛的毛病,因此很少和她二伯父有过交流,自然不认识她二伯的弟子---秦王赵国昭。但她好歹是在这宋氏豪门里长大的,一看这面容装扮就知道是个贵不可言的公子。
她袅袅娉娉的走上前,说道:“大姐姐约我来这琼华院赏花,可是我记错了时辰?怎么不见大姐姐,反倒见着了二哥哥。”
宋哲宏不喜这个堂妹张扬,今日见她有外客在也不知回避,心下颇为不快,蹙着眉道:“还不快行大礼,这位是秦王殿下!”
宋雅芸心下大喜,福着身子柔声道:“臣女宋雅芸,殿下大安!”
赵国昭只见过宋雅芙和宋雅萱,从来没有见过此女,不免仔细打量了一番。但见此女身着粉蓝色绣翠竹的比甲,湘妃色绣梅花的褙子,乳白色的罗纱裙。头上戴着粉色珠花,手上那粉紫罗兰的翡翠手镯衬得她皓腕如霜,披散下的乌发衬得她尖尖的下巴线条妩媚娇柔。罗纱裙下若隐若现的玉足尖尖小小的---竟是缠了足的,那一对细细小小的足儿不足三寸,让人想握在手里把玩,他的萱儿脚却大大的,就没有这等小脚让人舒服。
赵国昭心下满意,他始终不明白他的皇兄为何要摒弃前朝□□要求女子要缠足的旧俗。缠了足的女子走起路来更加聘聘婷婷,弱柳扶风,好不风流。
宋雅芸福着身子,见秦王久不唤她起来,也直楞楞的把眼睛看过去,这本是对上位者的不敬,看在赵国昭眼中却有趣极了。且说杜太后见幼子也长大成人了,就在宫里挑了两个模样俊俏的宫女来给儿子开窍,殊不知那两个宫女连正眼也不敢来瞧他,行事上也必是百依百顺,国昭用过之后只觉得寡淡无味,便再也没有宠幸过。今见此女对自己完全没有羞涩害怕,又不似萱儿那等熟悉了解,当真是稀奇极了。他微笑着道:“宋三小姐快快起身,我们既是姻亲兄妹,大可不必如此客气!”这当然是客套话,宋雅芸却是个自来熟的,立马顺杆儿爬:“那这么说来以后我可以叫殿下秦王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