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吃酒用膳不在话下,到了戊时末众人用膳方毕,雅芙带着四个年幼的妹妹回了褚英院。
李老夫人说今日吃的多了,要宋雅芸扶着在花园里散散步消消食,唯留宋灏宋澈兄弟还在对饮,宋哲宽宋哲宏作陪,雅萱怕事情再有变数,就对邢夫人说:“夜里寒气重,我爹爹和二叔留在这宴席处饮酒恐怕伤身,不如叫厨子重烧几个下酒的热菜并一个滚烫的锅子,让他们到前院碧桐斋去饮酒,那里有地龙,比这烧着碳火的宴席处舒坦。”
沈思荷听得雅萱这么说,心里无比焦急,提前去了前院她还怎么制造“偶遇”啊,再说大爷服了神丹,不和她云雨,可真的会伤了身的。她情急之下居然说道:“何必这么费事,我的清荷院就在附近,不如去我的清荷院饮酒,我让小厨房做好热菜就是。”
邢夫人冷笑道:“再没有家教廉耻的人家也断不会有大伯子二伯子去往那寡居的弟妹屋里饮酒的道理。”
沈思荷听了这话,脸涨的通红,冷笑道:“嫂嫂何必说出这样让大家没脸的话,我不过是思虑不周才说出这等话来,可我到底是好心。”
雅萱知道她的“好心”,可现在自己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不便在这时候说出任何话来,她心里正想着怎么把沈思荷打发掉时,突听得她二叔高声说道:“夕颜,你赶快安排人烧些热菜,我和大哥要去碧桐斋饮酒守岁。”
雅萱心里都笑出来了,她这个二叔真乃神人也。
宋灏兄弟并哲宽哲宏兄弟自去碧桐院饮酒不在话下,邢夫人沈思荷宋雅萱也各自散去,沈思荷哪里甘心,走到那花园角门往那前院张望,须臾又躲在假山下躲那些路过的丫鬟婆子。
这一切被躲在梅花丛中的雅萱和扶玉看得清楚,扶玉今年也已二九年华,数日里听得那些小厮儿调戏仆妇,也略懂得沈思荷这是做哪般,她斟酌了一下,悄声对自家小姐说道:“三夫人守寡多年,她这样往前院张望,不知道她心思的人还以为她是在等前院的哪个小厮儿和她约会呢?”
雅萱听她这么说,手儿绞了两下手绢,在扶玉耳边私语了几句,扶玉点点头儿,自去办差。
沈思荷一直在角门处张望,前街上的乔府放起了烟花,因早些时候饮了些酒,初时还觉得暖烘烘的,渐到后来,就越觉得寒冷入骨。她左等右等见碧桐斋依旧烛光通明,仍然有杯碟碰撞之声,心里想着以后或许可以再制造机会,但又怕等宋灏回过劲来会起戒心,到时候行事上会更困难,正犹豫间,突然背后一阵劲风拂过,还不及转身看个究竟,头上一根针插入脑户穴,她正欲呼叫,人就已经瘫软到地上了。
雅萱看着地上的沈思荷心砰砰的跳个不停,医书上说针灸脑户穴能致人昏迷,她偷偷的走至沈思荷身后时她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还差点被沈思荷发现。
本来宁通是父亲派给她的暗卫首领,武功上自不必说,如果让宁通来做这事或许他更容易做到,但到时候她无法向父亲解释这么做的理由,所以他将宁通支走,以方便自己行事。
扶玉拿来一个麻袋将沈思荷笼上,从玉颤着声音说:“我叹了叹鼻息,三夫人还活着。”
“嘘,趁这会子丫鬟小厮儿们都在喝酒守岁,我们赶快的将她放在那处去。”
两个丫鬟并雅萱好不容易将沈思荷运到前院南边一间矮小的屋子里,待放在榻上,从玉颤着手将沈思荷的衣服退尽,用被子将沈思荷盖上。
三更时分,穆安国喝得醉熏薰的从怡红院回来,怡红院那婆娘今晚硬是不让他留宿,嫌他这个月没给她几两银子。穆安国打了个酒隔,骂道:“臭婆娘,等明日我去我娘那里要了封红来,老子就去双柳阁找翠柳姑娘,谁还找你啊!”踉跄着又走了几步,又呸了一声,骂道“妈的,老子这才几日手紧啊,就对老子不理不睬的,不过就是个万人骑的□□而已!”骂着骂着又打了一个酒隔,歪歪斜斜磕磕碰碰的往家走。
穆安国是江妈妈的儿子,因江素心在李太夫人面前得脸,李太夫人就给他赏了个首饰铺的差当着,这穆安国跟个泥鳅似的滑腻,又善钻营,没两年就当上了二管事。江妈妈老来才有了一对儿女,平日里对儿子很是溺爱,李太夫人那里有什么银钱上的赏赐也全都给了他,这穆安国自十六岁跟着章管事去了一次妓院,就对那妓院离不了了,嫖妓哪是便宜的勾当,于是他就在妓院里找了个没人要的老□□,有钱的时候就去那颜色鲜亮的地儿,没钱的时候就去这处,这□□近日遇了炎症,身上疼痛不已,这穆安国可不管,上来就要与她云雨玩耍一处,这□□一气之下便将他赶出了屋。
穆安国醉熏熏来到自己屋里,倒在床上就睡过去了,半夜翻了个身,莫得一具女人的身体,那身体温软滑嫩,还透着阵阵幽香,他这些年宿在烟花之地,对女人的身体格外熟悉,轻车熟路的就开始了他的一贯操作,因今日喝多了那酒,以为又是在哪处鲜亮的地方,越摸越动情,须臾便听得身下的人发出那些声音,穆安国欢喜得很,越加干得起劲,谁知身下那人却大叫了一声。
沈思荷凄厉的大叫了一声,这一叫在宁静的夜空中格外突兀,须臾忠勇侯府前院灯火通明,侯府的侍卫将南边那排屋子围得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