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归四年末,宋灏王居链大军终于凯旋归朝,西蜀皇室入汴京,金孟元被封为蜀安侯,一应同来的嫔御都和他一起“安置”在金水河畔的蜀安坊。那金孟元每日不用上朝,还有美色供其玩乐,依然欢喜得不得了,每天日夜宣淫,结果不出一个月就死在了女人肚子里。
也是在德归四年末,在原先节度使府基础上扩建的敕造忠勇侯府也修筑得差不多了,宋灏宋澈商量后府中各人都做了重新安排。
报琼院、叠琼院、昆玉院、琼华院暂时不住人,留作几个年长的公子结婚后安置。
依然将李太夫人供养在乐安院,福国长公主的福安院依旧保留原样,邢夫人依旧在紫英院,沈思荷依旧在清荷院,宋雅芙安排在新修筑的淮阳院,雅萱在忘忧院,雅芸在芸香院,薇萌菲芃四姐妹年幼,一并居住在褚英院,宋灏宋澈宋哲宽宋哲宏宋哲安均居住在前院,宋哲宇住在清英院,宋哲骞年幼居住在邢夫人紫英院的东厢房内,宋哲官在冬至那天便正式过继给宋汶为嗣,加之年幼,住在了沈思荷清荷院旁的绵福院,方便沈夫人照料。
沈夫人长久以来“暗暗”的爱慕大伯子,对于大伯子的幼子能过继给自己为嗣,心里欢喜得不得了,每日照料得格外殷勤,真正一副慈母的样子。
且说雅萱虽伤势未愈,但父亲回到京中让她觉得格外安稳,她觉得很多事情都要早做打算,不管未来如何,能尽可能保护亲人免遭上辈子的罪才是自己应该做的。
这日她来到宋灏的秋桐斋,问宋灏:“父亲身边除了郭大,还有谁比较得力?”
次女最像阿福,阿福去了,留下三子五女陪伴他,其他的儿女都像他多一些,有最像阿福的萱儿在,他才觉得仿佛阿福还在。萱儿此番无辜遭罪,是该派个得力的护卫给他,以前是觉得她是个姑娘,派个护卫始终不方便,现在看来,她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宋灏慈爱的将暗卫首领宁通叫来,对他说道:“你以后专门负责忘忧郡主的安全,唯他的命是从。郡主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得有违。
宁通道:“小人至小孤苦无依,曾经差点饿死,是侯爷将我养大,侯爷之恩如再造父母一般。侯爷如今让我效命于二小姐,是对我的信任,小人岂有不尽心之理。”
雅萱见他声音洪亮,眼神澄澈,心下满意。对宋灏道:“父亲这般疼萱儿,萱儿以后一定保护好自己,不让父亲担心。”
有了宁通这个暗卫首领,雅萱很多事都好安排了,这第一件事便是让罗通安排暗卫去收集秦王的情报,平时都与哪些人有往来,说了些什么,事无巨细,凡是能探到的都禀报与她。
第二件事便是要将父亲的烂桃花-沈思荷摘掉。上一世除夕阖府晚宴后,祖母在回乐安院的廊芜上碰到醉酒不醒人事的父亲抱着衣冠不整的三婶,那时候三婶“羞愧”得要杵柱而死,被唤醒的父亲只得跪在祖母跟前承认:“是儿子的不是,儿子酒后失德唐突了弟妹,三弟已过世五年有余,不如今后由我照顾弟妹,便赎了我今日唐突知罪。”
祖母可怜长子成鳏夫已久,只得答应了父亲,这是前世父亲唯一的一个污点,汴京城的说书先生常常把父亲和三婶之间的事情说成了父亲觊觎弟媳的美色,老早就已经拿定主意要收了她。前世父亲后半辈子的所有忧愁悲苦都源于这次“酒后失德”。
雅萱知道,父亲肯定是对三婶没有过任何其他情愫的,这必定是三婶的谋划。
除夕这天清晨,宋雅萱叫来扶玉从玉为自己换上衣物,带上珠翠首饰,他要去见父亲,既然老天要她重活一世,有些事情一定要阻止。她先跟罗通交代了一下,然后便去前院找宋灏了,以便细心排查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才让父亲“酒后失德”。
宋灏正在前院练把式,这是他从小每日晨起的习惯,突听一个悦耳的声音响起:“是信阳拳。”
听到次女萱姐儿的声音,宋灏马上收拳。转身过来,温柔一笑:“身子还没有好,怎么就过来了!” 雅萱站在树下打量父亲,父亲身高八尺三寸,容貌俊美,皮肤白皙,若是不认识父亲的,定会以为他是个书生,他才三十六岁,正是男人最美好的年华,难怪三婶会不择手段的要得到父亲。
宋灏见女儿站在那里不动,快步上前握住次女的手,一握大惊,凉凉的,心疼的出言责备:“伤都没有好全,谁许你下床的,你房里的丫头太不精心了,我得告诉你婶母,让他重重的责罚这些丫头!”跟着的从玉顿时苦了脸,把头埋得低低的。
雅萱撒娇道:“今天是除夕,女儿想早早的来霸占爹爹,爹爹可不许赶女儿走。” 宋灏听言,心都化了,次女最像阿福了,他这几年都在外打仗,把儿女托付给二弟夫妻照顾,他亏欠她们的太多了,难得萱儿肯主动来粘他,他怎么可能拒绝。
宋灏想着,便温言对雅萱说:“爹爹怎么会赶你呢,外面冷风重,来,萱儿,跟爹爹进屋里去。”又转头对柳进说:“去上一盆红萝碳来。”说着,父女二人进了屋。
来到屋中,宋灏关切的问:“早上起来用的什么?”
雅萱撅了撅嘴,撒娇道:“原本不想吃的,二婶吩咐人用攒盒装了一盅红枣桂圆羹、一叠水晶合欢饼非督促着我吃下方才罢休。”
说话间,柳进已将一盆红萝碳放至雅萱身旁,又转身去沏了一壶茶放在宋灏旁边的案上,便转身出屋,立在门口,柳进是父亲的贴身侍卫,从十岁起就跟着父亲,他不会有问题,这点雅萱有自信。
“你二婶待你们兄妹几人无不用心的,你们将来一定要知恩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