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之间雅萱又发起抖来,赵国昭更加惊慌,这里是母亲杜太后让人收拾出来供他读书累了之后临时休息之用,并不像秦王府一样东西齐备,再加上他一向身体健壮,这十月里也用不着烧什么炭火,所以现在已是没有什么东西解决如今的困顿。他着急起来,想起去年冬天留在这里的披风,便唤来外面的丫鬟采蕊进来:“采蕊,快去把我那件披风找出来。”
采蕊伶俐,不一会儿便将披风取来,赵国昭亲自将披风盖在雅萱身上,这时天禧也请了太医杨佑来了。
杨佑正欲行礼,赵国昭挥了挥手说:“速来看看宋二小姐的伤势。”
杨佑先是把了把脉,然后看了看中镖的地方,对跟着他的药童吩咐了几句,才对赵国昭说道:“镖上没有毒,还好没有伤到要紧的地方,下官先替小姐把镖取出来,在将止血的汤药给她喂下去,便不十分要命。”
赵国昭点点头,便从房里退出来,免得妨碍杨佑救治宋雅萱。
他从房里退出来才想起情急之下他没有禀报皇上和太后,于是他着两个内侍分别去回报赵国暄和杜太后。
杨佑有条不紊的治疗着雅萱,很快雅萱的血被止住了,脉息也稳定下来。这时闻讯赶来的赵国暄萧暮雪宋雅芙都到得抱蕊轩来。
赵国暄在来的路上已经了解了雅萱受伤的经过,他一路上都在想究竟是谁会对这个小女子不利?是宋灏的政敌?还是宫里的人?或者是今天来的这些命妇女眷?但不管怎样,这件事情必须查个水落石出?他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待来到抱蕊轩,他看到在廊下走来走去的国昭,这个幼弟一项沉稳内敛,很少有这样不安的时候。他走到大厅的上位坐下,这时众人都见了礼方才坐下。房间里很安静,气氛有点压抑。他是逐鹿天下的君王,但萧暮雪很少见到他这样,萧暮雪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良久才听坐在上位的那人说到:“三弟,可是你的侍卫和那刺客交了手?” 赵国昭起身回道:“江郴抓住那人后将他交给了天机处” “叫他和天机处的人说明详细情况吧。”
站在抱蕊轩的江郴听得皇帝的命令,稽首一礼,高声应诺:“属下遵命。” 萧美人福了福身,说道:“太后宫中确实有叫做周之梦的人,可他只是个黄门小内侍,不是这等办差秉事的褐衣内侍,年龄也没有这个刺客大。”
这时宫女前来禀报:“忘忧郡主醒了。”雅芙雅萱被封为郡主之事已经轰动整个皇宫。
一行人来到偏殿,赵国暄见雅萱躺在软塌之上,身上只盖了一件披风,皱了皱眉,问杨佑:“杨太医,忘忧郡主是否能挪动?”
杨佑禀报道:“忘忧郡主后背受伤,失血过多,不宜挪动。”
赵国暄抿了抿唇,转身对萧美人说:“爱妃,你要尽力照料忘忧的伤势,她暂时不宜挪动,你需多拨些宫女来报蕊轩听差。”
雅萱想着这样待在宫中实在不像样子,而且皇帝刚那样问太医,是否也觉得她不宜待在宫中呢。她挣扎着想起来,刚一动就牵扯上背上的伤处,痛的倒吸一口凉气。
赵国暄听得那声隐忍的“撕”声,看向榻上的雅萱,她这时冷汗涔涔的,头发把发梢都打湿了,这样憔悴的模样显得她水汪汪的眼睛越发大了,雅萱见皇帝向她看来,白着脸勉强一笑,方才启唇说道:“臣女觉得这样待在宫中实在不合规矩,所以大胆启奏皇上,能否让我叔父来将我接回宋府养病。”
国暄心中有股无名之火一闪而过,但因为什么而气他不知道,但仍然耐心的说道:“刚太医都说了你不宜挪动,你听话,就留在宫中养病就是,是朕留你的,你就堂堂正正的留在宫中养病便是。”
赵国昭听着他大哥对他的雅萱说“你听话”这三个字时,心中很不是滋味,他从小和她一起长大,她任性淘气的时候他也常常会说“你听话”“你乖乖的”赵国昭用手指摩擦着他宽大的衣袖,又听他兄长说道:“淮阳郡主,你每日可进宫来照料你妹妹,我会让人给你送出入宫禁的腰牌。”
宋雅芙福了福礼称诺,这下对男女之事一向粗枝大叶的萧暮雪也惊呆了,皇上居然要雅芙每日进宫来照料,而不是一起留在宫中。但大殿中无人敢出声,均屏气凝神等待着皇帝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