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雅芙擦了擦眼泪说道:“二婶说的哪里话,我们姐弟妹就有九个,二婶还有宏哥儿、骞哥儿,我们若不是得二婶照拂,哪里能有今日。二婶的恩德,我们永生难报。”
雅萱也说道:“是啊,二婶,我们年幼失恃,若不是得二婶照拂,我们如何能这般无忧无虑。这次是萱儿不懂事,先是去街上瞎逛,流了一身汗回来,退了厚的褙子夜间凉了也不曾加上,才入了寒气。”
邢夫人用手一下一下的抚摸着雅萱的手背,心疼的说道:“哎哟,这孩子身体这般弱可怎么了得,你父亲平日里让你学些武功强身健体你也不听,只知道在你二叔书房里翻那些破书,你看,身体越来越弱了,这可怎么是好。”
这时寄桃端来一碗汤药,递给扶玉,扶玉是雅萱身边第一得力的大丫鬟,很得雅萱器重。邢夫人却说道:“来,我来给萱姐儿喂药,你们将她扶起来。”说着接过药碗,扶玉和从玉将雅萱扶起来,邢夫人一勺一勺的将雅萱的药吹凉,再喂进雅萱的嘴里,待喂完,雅芙忙上前温柔的给雅萱擦嘴,又和两个丫鬟一起将雅萱放平躺上,才回到自己坐的凳子上说道:“我已经回了祖母了,珍珠宝石金花蝶头饰不能作为我的嫁妆,那是母亲留给二妹的念想呢。说到这个头饰,它之所以闻名于世,除了它价值连城以外,还因为它是前朝孝端敬太后给作为福国长公主的母亲的嫁妆,我们作为前朝旧臣,怎么能拿这个作为嫁妆嫁入皇室呢?二妹妹,你我虽不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但你是知道的,长姐不争这些的。”
邢夫人点点头说道:“芙儿很懂事,这是其一,再则,先大嫂也是出生名门陈郡谢氏,我听说她嫁入我们宋府时也是嫁妆丰厚的,这些年由老夫人代管,自然会成为芙姐儿的嫁妆,另外,你们二叔已收到你们父亲的信函,让你二叔除了先大嫂的嫁妆外,还将祖上传下来的着力添置一些,一定得给我们芙姐儿长脸。”
邢夫人说的先大嫂是长姐宋雅芙的生母,父亲的结发妻子,她是陈郡谢氏的嫡女,据说生下长姐后得产后病而死。前朝□□周霸贤也就是我舅父出于政治意图,将自己的幼妹也就是我母亲嫁给了我父亲,当时长姐的母亲正好已经过世一年多了。
赵国昭之所以不肯去求皇帝赐婚,原因之一便是雅萱的母亲是前朝的福国长公主,还说皇帝忌惮雅萱的父亲手握兵权,不会让自己的两个弟弟都娶宋氏女为妻,他若是真那么忌惮,前世又怎会娶雅萱为皇后呢?
赵国昭早知雅萱是福国长公主的女儿,还来招惹她,让前世的雅萱对他一片深情后又不肯娶她,难道对她的浓情蜜意都是假的?
雅萱兀自出神的时候听到邢夫人又说道:“太夫人自己是岐朝的长乐公主,自前朝太.祖灭了岐朝后,太夫人一直以来都活得很谨慎,偶尔一次想茬了也是有的。”
从玉气鼓鼓的说道:“我听老夫人身边的宝翠和几个小丫头们闲话,将这个珍珠宝石金花蝶头饰作为大小姐的陪嫁是三小姐的建议,三小姐说这样能让新朝皇室认为节度使大人对大小姐的重视。”从玉说的三小姐是名唤宋雅芸,是已故三叔的庶女,母亲郭姨娘,也早就了。
“无知小儿女,她仗着太夫人宠她,什么不着边际的话也敢说。”邢夫人很少说话这么不客气。
“芸儿还小,不懂这些事情也是有的。”宋雅芸总是把人心往好的方面想。
“萱儿只比她大月份,也不像她那样。”邢夫人依然不客气。
雅萱却知道,宋雅芸心思没有那么单纯,祖母一向不喜母亲所生的这八个儿女,也不是没有她的原因在。雅萱11岁时有一次去向祖母请安,才走到院中就听屋里的宋雅芸对主母说:“大伯母仗着自己是当朝公主,一向不把祖母放在眼里,自然就不会来请安了。”祖母是被前朝所灭的岐朝公主,对母亲自然喜欢不起来,但是当时母亲马上就要临盆了,又是怀的双胞胎,走路都看不见前方,就向祖母告假免了请安,谁知她居然在祖母面前挑拨离间。
这时候,寄桃进来禀报说:“二爷来了。”
宋澈走进来,看到自己夫人也在,笑着说:“夫人也在啊,我听说萱儿醒了,立马把大哥的家书拿来给你们分享。”说着将信递给雅芙,雅芙迅速的展开信,看了一眼就喜气洋洋的说道;“父亲已经打到利州了。”
接着看信,就又眉头轻锁,雅萱不免担忧的问:“父亲怎么说?”
雅芙盯着信纸,不无担忧的说:“父亲从来报喜不报忧的,但这次却提了一句:巴蜀之地山路崎岖难行,荆棘遍地,乡民也对父亲的军队存有敌意,有时候手段比正规军队还猛烈。”
雅芙突然想到自己妹妹还在病中,立马转移话题:“父亲说西蜀军队虽顽强抵抗,但统帅无能透顶,所以不足为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