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城又下起了雪,白茫茫的一片,昨日的雪还没有消融,今日又开始下了,因为这场大雪,平时就格外冷清的西宫更加冷寂了,仿佛无人一般。
李皇后的仪架徐徐行至西宫宫门前她才由大宫女代薇搀扶着下了轿,她望着前面冷清的宫宇,蹙眉沉思了良久,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才出言对站在宫门口的内侍说道:“进去禀报皇后娘娘,说本宫来请安来了。”内侍应“诺”,不一会,寄梅从寝殿中出来,先是福了一个大礼,然后恭顺的回到:“回禀皇后娘娘,我们娘娘最近越发神志不清了,已经昏睡了数个时辰了,至今仍然昏睡着……”寄梅还未禀报完,李皇后就已经越过她走向宋雅萱的寝殿。
待来到殿中,李皇后先是探了探宋雅萱的额头,然后才严厉训斥左右:“都已经这般严重了,为何不到坤宁殿来禀报本宫!”
西宫的宫女太监都匍匐拜于地上,皆唱到:“奴婢知罪。”
李皇后又道:“可有太医每天来请脉,代薇,快去请太医院院判高演!”
在高演把脉的时候,李皇后已经坐在正厅中喝茶了,屋子的中央烧的正旺的炭盆,李皇后沉静的喝着碧螺春,少倾,高演才从宋雅萱的寝殿中退出,来到李皇后的面前,先是打了一礼方才刻意压低声音回禀到:“皇后娘娘恕罪,德归皇后恐怕不中用了!”
李皇后将茶碗一摔,厉色道:“高院判,医不好皇嫂,你们太医院都得陪葬!”
“微臣遵旨!”
李皇后站起身来,对李太医嘱咐道:“圣上向来以孝悌之道治理我大宁朝,汝等必得好好医治皇嫂,小心你们的脑袋。小邓子,摆驾福宁殿。”
邓永寿高唱着“摆驾福宁殿!”李皇后的仪架已经离开了西宫,高演也随后离开。
寝殿内宋雅萱也张开了眼睛,她才四十出头却白发苍苍,面如金箔,形容枯槁。她挣扎着想要起身,才一动,就引来了咳嗽不止。
寄梅将她扶起,任其靠在身上,为她理了理被褥,才禀报道:“皇后娘娘定是在等皇上看你吧,刚刚明德殿皇后娘娘来过,皇上前朝事忙,要不然准是他亲自来看你的。”
雅萱不折痕迹的挪开靠在寄梅身上的娇躯,冷声说道:“休得胡言乱语,我只是他的皇嫂!”却也不再说话了。
雅萱让寄梅把窗棂打开,窗外有数株红梅,是李皇后得皇帝旨意命内侍省种植的,这是雅萱少时最喜欢的,雅萱定定的看着一支红梅,心内却是无波无澜,她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任何在意了。
天实在冷得厉害,寄桃端着一盆刚点上的红萝碳步入房中,就看到她的皇后娘娘这样犹如死尸一样看着窗外便出言劝到:“娘娘,您快些躺下,您可受不住这般!我替您关好窗户?”
“娘娘?您躺下歇息吧?”寄桃见雅萱没有回应,再次出声询问,却发现她家娘娘始终盯着那株红梅,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