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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当头,沈城烈士陵园。金黄的“革命烈士,永垂不朽”晃的人眼睛痛。
云想抱着一束明黄色的菊花站在墓碑前,花上的水珠泛着光。此时,墓碑前已经摆满了鲜花。
云想蹲下来,将手中的花放了下去。
眼前,是父亲云维安之墓。
父亲生于1981年,入伍后,他被分配到很远的南城。后来转到消防机关单位,从此便一直留在消防机关。2020年,他在10·22川凉火灾事件中英勇牺牲。
云想指尖轻扫着墓碑,上面一尘不染,干净的如明镜。
她知道,是爸爸的战友一早就来看过他了。
云想庆幸,这世界上还有很多人记得父亲。
云想抚摸着父亲的照片,眼底笑意渐浓。她和父亲长得很像,尤其是眼睛。每次邻里邻居看到他们,就会打趣:见过女孩子和妈妈长得像的,还少见女孩子和爸爸长得这样像的!
每次父亲都会一脸骄傲。
云想心酸,她望着父亲的照片轻声呢喃,“爸爸,我一直有乖乖听你的话在好好生活哦。”
“你在世时总告诉我,女孩子要娇养,这样以后才不会被人三言两语骗了去。爸爸,想想都懂的。”
云想的声音越发的轻,甚至带着哽咽。
站在不远的程澈一直没有靠近,她的话却钻进耳朵里,撩拨着他的心。
“可是爸爸,我真的好想你啊。”云想垂下头,豆大般的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委屈再也藏不住了,“你好小气,都不来看我。我被人欺负,都不知道该告诉谁……”
云想眼圈含泪跪在墓碑前,一闭上眼睛,眼泪便徐徐落下,无声的哭泣最令人心疼。
云想不停用衣袖擦着眼泪,却发现衣袖都湿透了,可眼泪都止不住。
她吸着鼻子,哭着说:“你离开后,再也没有人爱我了……”
程澈拧着眉,心随着云想的话被拉扯着,疼的无法呼吸。
她就跪在那儿,肩膀不停颤抖着,迟迟都不愿意起来。
程澈抿唇,喉咙发涩。
这一刻,云想日记里的字像是拥有了生命,鲜活又炙热地涌向他。
在他幼时,程枭有一次死里逃生,满身是伤回到家。胡楠抱着他哭到几近昏厥。她说她救得了很多人,但如果他出事儿,她无能为力。
他开始懂得胡楠当时的撕心裂肺,也明白了程枭身上无法推卸的重任。
他要担得起身上的戎装和黎明百姓的信任,更要对得起他的家人。
程澈来到墓碑前,他跪下来,给云维安磕了三个头。
云想本收回去的一点眼泪,在看到程澈这一举动后,彻底溃不成军。
程澈看向云想,她一双眼通红,紧抿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程澈心里酸涩,他眉头微蹙,忽然伸手,将云想捞进了怀里。
云想的身体不停颤抖,他掌心轻轻抚着云想的头发,垂着头轻声安慰,“别哭了,叔叔会心疼的。”
云想紧咬着唇,她睫毛颤了颤,头埋进程澈的肩上,止不住的泪流,声音闷闷地哭道,“程澈,我没有亲人了,再也没有人爱我了。”
程澈的心又一次被狠狠拉扯。
不是那种被剜了一刀的疼,而是慢慢入骨,一点一点抓着的疼。
煎熬,漫长。
程澈滚着喉咙,咽下酸涩。他抱紧云想,声音压低,眼尾泛红,“不是只有亲人才能爱你。”
“云想,会有人一直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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