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徐氏和大丫睡在一起,听到外头徐令的动静便在屋里头叫:“阿令,外头下雪了?”
“下了,娘,你和大丫再睡会,不急着起来,外头雪厚!”
徐令先是去门外和陈胜兄弟俩打招呼,“你们怎么这么早起来?”
昨天夜里风大雪大,陈胜家里头没有厚被子,娘仨挤一个屋围炉取暖都还冷,徐令雪中送炭,他自个没觉得有什么,可在陈胜兄弟二人看来,不亚于雪中送炭。
二人都没心思睡懒觉,想着他们娘的叮嘱,大清早就给徐令家扫雪。
“东家,你怎么也起那么早?”
天还早呢,陈胜有些不好意思,还以为是自己铲雪吵醒徐令了。
“不早,辛苦你们帮忙扫雪,一会儿就吃饭了。”
三人边聊边铲雪,干的热火朝天。
徐令发现,陈胜兄弟俩在他面前时,总是陈胜说话,他弟比他话少,但是干活不偷懒,手脚利索。
这么冷的天气,兄弟俩穿的还是单布鞋,不过干起活活动活动手脚,也没那么冷。
范世清穿的厚实,从房间里走出来。徐令从何大甲家里带回来的小狗放在过道里的竹筐里,上头蒙着布,里面垫的有旧衣裳,听到人声早就急了,在里面呜呜地叫唤。
范世清掀开布,把三只小狗抱出来,“昨夜里雪可真大。”
“是啊,雪都到人膝盖这么厚,估计一时半会也消不下去。”
徐令原本打算带着家里人去镇上买东西,算是年前采购,谁知道这雪下个没完。
陈胜也道:“清早听人说,大江结冰,人都能在上头走。”
“冷死了。”范世清缩着脖子,跺跺脚,要不是吃饭,他真不想起来。
炕上多暖和啊。
徐令庆幸自己年前赚到了钱,也新盖了房间,要不就这样冷的天气,估计一家人根本扛不过去。
陈胜陈泽兄弟二人不能停,一停下来就手脚冰凉。
徐令叫他们从家里抱些柴火过去,炭炉不要熄灭,不然陈寡妇的病只会越来越严重。
如今下雪又上冻,徐令就算想盖新房也不成,只能等开春雪化再说,那陈胜一家就要先住在老屋里。
他们家带来的褥子都不知用多少年了,根本不保暖,要不是昨夜徐令半夜醒来去看,送过去两张羊皮,还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扛住这一夜。
四人正在门口说这话呢,突然村里有人往这边跑,边跑边喊道:“徐令!你家里有铁锹没?快带几个人去帮帮忙,六儿他家的房子塌了!人也埋进去了!”
徐令一听,连忙放下手里的活,去过道里拿铁锹锄头,带着陈胜兄弟二人往村里赶。
何六家在村南头,徐令几人蹚着没过膝盖的厚雪,一脚深一脚浅的,跑过去出一身汗。
徐令穿的靴子外头涂抹了桐油,防水不透气,可还是冻的毫无知觉。
何六家门口一阵哭天喊地的声音,院子东墙也塌了,能看见里头一间屋坍一大半,房梁横卧,泥墙倒塌,也不知人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