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迢却道:“这事儿简单,找佃户给咱种就行了,我爹也提过,要是地多了,没人给咱种,咱们找户没地的人家,让他们来种,一年收点租子,也能省去不少麻烦事。”
“这主意好,去哪找佃户呢?”
“咱村里不就有么?”
顾迢给徐令讲起村里一户姓陈的寡妇,从前带着俩儿子逃荒,改嫁给他们村里一个打渔为生的鳏夫。
那老鳏夫家里也有两个儿子,等他死后,陈寡妇和她俩儿子被赶出家门,人家不愿把田地分给他们。
陈寡妇的两个儿子就靠给人家当长工干短工,农闲时盖房子,农忙时割稻子,什么活都干,才攒出一条乌篷船,母子三个就生活在船上。
陈胜陈泽兄弟俩如今一个二十,一个十八,连快地都没有,更别提娶媳妇了。
眼看着年纪越拖越大,陈寡妇急的要跳河,说都怪自己拖累俩儿子。
这事当时在村里闹的还挺大的,顾迢一说,徐令也就想起来了。
“上次给咱盖房子的人里有个叫陈胜的……”
“就是他。”
徐令脑海中浮现出陈胜的模样,黑瘦黑瘦的,像是黑杆子一样,不怎么说话,干活吃饭倒是很利索。
兄弟俩都年轻力壮,不过要是把家里地租给他们,可靠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他们来村子也有十年了吧,小时候还一起玩过呢。”
“既然在这里没有地,怎么不回老家去?”
“谁知道呀。”
“那行,回头我去接触一下。”
“唔……”顾迢蓦然睁大眼睛,双手无力地推攘徐令,“你这人……”
徐令嘿嘿笑着,水蛇一样缠过去,“现在天还早呢。”
早个屁!
徐令拉起被子盖住二人,红浪翻滚,春光正好。
……
“吱呀”一声,徐令用木棍支起窗户,探出头猛地呼吸一口凛冽新鲜的空气,外头树枝上的鸟儿被他吓得四处飞散。
院子里顾利田来了,和范世清正在说些什么,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徐平徐安大声读书的声音。
瞧见徐令探头,范世清连忙道:“村里人来了,现在给他们算账吗?”
徐令一边穿衣,一边道:“算!我这就下去。”
说罢,也没关窗户,给屋里通风透气。
帐子后头,顾迢浑身酸软无力,白皙的颈子上点点青红,徐令连忙走过去小声道:“你先别起来,再睡会。”
“我不睡了,这像什么样子?”顾迢秀眉轻簇,嗔怪地推攘徐令,这人真是…荒唐。
徐令也觉得自己着实荒唐了些,愧疚道:“也都怪我,下次不敢了。”
顾迢哪里是真的怪他,可又不好解释。
抿着唇,捏着拳头轻轻捶打徐令。
“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