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讹人啊!咱们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死伤自负,我好心还要给他出丧葬费,你若是不情愿,那咱们的合作就到此为止!”
“我不要你们砍树了,也不搭载你们回去,你们自个想办法去吧!”
说罢,谷洪就要离开。
包力连忙叫人拦住他,“你要去哪?”
“我告诉你们啊,别对我动手动脚的,我要是报官可不怕你们!”
闻言,包力连忙放下手,变得慌乱起来。
异地他乡,他又带着几个兄弟,还有一个已经去世了。
崖州离闽州遥远,若是谷洪不愿意带他们,他们怎么回家去?
要是闹得不愉快告到公堂之上,他们更怕!
“你别走,咱们再商量商量!”
“商量什么?三两丧葬费,一文钱我都不会多给!”
“他媳妇都有身子了!”
“是他媳妇,孩子也不是我的。若是他媳妇长的漂亮,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替他养媳妇孩子。”
徐令算是看出来了,这个谷洪简直是不要脸到了极点。
死者就在旁边,他为了逃避责任,已然开始嬉皮笑脸地耍无赖。
别说徐令看的生气,在场众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徐令忍不住摇头,怪不得商人风评差,就是因为行伍里有这样败坏风气的人渣吧?
包力被他气的半死,可为了那点微弱的可能,又只能忍着好言好语地哀求着。
有人看一眼徐令,又继续盯着局势,片刻后又回头看徐令。
见他老神在在地看热闹,捧着个椰子喝个不停,完全没有插话的意思。
不由得急了起来。
“你这人,刚才还在帮忙出主意呢,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徐令瞥一眼那人,这人个头不高,说着一嘴不大流利的官话,还挺热心。
“我这不是在想办法吗?”
怎么才能从这商人身上咬一块肉下来,让他老实出钱呢。
“哎呦,你快想想办法啊!”
徐令倒是可怜这人,只是他泥菩萨过河,没钱又没权,拿这等不要脸的商人也没啥办法。
那边,包力受不了谷洪的态度,还是没忍住与他撕打起来。
谷洪是个商人,比不过包力这样做惯苦力的汉子,被打的哀声叫唤,却始终咬紧牙关,打死不说赔钱的事。
“快别打了!你就是打死我我也拿不出来钱啊!弄不到沉香木我去哪弄钱!”
包力红着一双眼,气喘吁吁地问道:“那你咋才能赔钱!”
“除非你们继续砍树,把沉香木给我砍一棵回来,等我卖了钱再给你们如何?”
谷洪这人是个投机者,原先在闽州做生意赚了点小钱,可生意做的不大,混来混去也只是辛苦钱。后来见有人出海赚钱,他便也动心思想要出海,机缘巧合之下来到崖州,知道当地香料值钱,那些原住民的木头需要花钱买,可要是自己找人去林子里砍树,可就赚多了。
于是他就动了心思,回家掏空家底买了一艘船,又骗来几个同乡,事先与他们签订书契,本想着一切顺利,他能靠此翻身,谁知道刚来就出事。
如今他身上的钱全都砸在船上,木头也没影的事,去哪能弄到赔偿的钱?
包力听罢,也是无言,要是谷洪是有钱不出,他打死这小人也要替自家兄弟讨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