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经此一事后,陆陵川却渐渐的用上了手段来拿捏她。或者就是梦里先帝所说的,欲擒故纵,他退她进。
以后的初一,十五,他都会留宿在太子妃寝殿。有时候,为了平衡前朝,还会时不时陪一些后妃对弈,赏花。
沈窈闹,他就哄。她再闹,他就再哄。
渐渐的,为了他,她卸掉了一身的傲骨与反骨,只知道没有这个男人,她简直活不下去。
走到今日,一切都是痴心错付后对她的惩罚,对他的反噬。
“早知今日,当初不要遇见就好了。”
“早知今日,及早抽身就好了。”
沈窈低叹道。
透过虚掩的轩窗,能看见外面朦胧的天色。
天已亮了,她也睡不着了。
于是披上衣衫,步出兴宁宫的皇帝寝殿。
汪大福领着人伺候她梳洗,无比殷勤又惴惴不安的模样。
她如今是狗皇帝的救命稻草了,倒真的可以在这皇宫里横着走上一圈。
梳洗罢,又简单用了几口早膳,沈窈发问,“修缘大师呢?”
话音刚落,就听到芒鞋发出的脚步声。
她转过头,大和尚正从长廊下行来,一张佛光普照的脸上,充满悲悯的望向她。
“陛下此时并无醒来的迹象,看来贵人昨夜未能劝动陛下。”
大和尚长叹一口气。
“大师不知,我甚惭愧,虽然也梦见了些昔年往事,可是却是稚子心性,记不得自己要劝他醒来。”
“贵人梦里可是寒冬腊月,冰天雪寒?”大和尚发问。
沈窈摇摇头。
“陛下此时依旧全身冰凉,置身八寒八苦的地狱之中。若贵人的梦里不是冬日,那你们根本就是各有所梦。”
大和尚又宣了声法号,“阿弥陀佛!”
“世间有痴儿女,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贵人与陛下,是同居而离心呀!”
沈窈转过身,悄悄儿的翻了个白眼,这修缘大和尚,满嘴痴话,她怎么感觉他一副六根未净的样子。
“还请大师给出破解之法!”
沈窈又恢复了矜持,向大和尚敛裙一礼,诚心诚意的请教道。
修缘一手捻动佛珠,单手合十,回了一礼,——
“请贵人手持这枚佛骨舍利,自然能在梦里保持清醒的神识。”
“只是如何能入陛下的梦境,贫僧却爱莫能助。”
“当年,贵人与陛下也是一对爱侣,自有心意相通之处。”
沈窈悲哀的想,如今她与陆陵川哪里还有心意相通的地方呀?
早就桥归桥,路归路了。
她接过修缘手里的佛家舍利,举在手里,又返回了皇帝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