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陵川在南书房里,从清晨忙到现在。
撂下了手中的朱笔,把奏折合上。他长长的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下筋骨。
“汪大福,随朕去瞧瞧贵妃。”
陆陵川迈开长腿,往殿外行去。
今日夏怀悲来禀报,说那吐蕃王子受不住酷刑,快要吐口了。
随着三日后的临近,他与沈窈也会将一切误会解除。
如今江山美人都能即将握在手里的感觉,让他越发心情好。
“娘娘今儿的心情可好了。往日里窝在长信宫里不爱出门,今儿出门,那银子赏赐了一路。”
汪大福殷勤的快走几步跟上,手里拎着个食盒,里面装着给贵妃准备的冰酥酪。
陆陵川勾起唇角,他知道沈窈今儿为何兴致高。
因为要做皇后了,高兴呗。
“大福,朕要早知道让她高兴这般简单,朕真的不应该和她置气。”
“陛下,能瞧着您和贵妃娘娘和好,奴才真高兴呀!”
陆陵川一路穿花拂柳,亲手为沈窈摘了一捧各色的花草。
她爱花草,少时还嚷嚷着说,以后要去过闲云野鹤的生活。
陆陵川想起昨儿的灯下美人,眉眼依依,若再对着他笑起来,那会是多么动人。
“陛下,您是越来越会疼人了。”
汪大福望着皇帝手里的花草,喜滋滋的夸道。
为了给贵妃娘娘摘花,皇帝那弯弓射箭,执朱笔册宝的手还割破了几道小口子。
“朕记得你这奴才提醒过,贵妃生气时,朕要哄着她。朕生气时,朕要远着她。”
陆陵川念叨了一路,步履越发急促,一想到要见沈窈,他顷刻间归心似箭。
守在长信宫门口的两名大太监,见了皇帝连忙行礼,陆陵川摆摆手。
他不想吵到沈窈。
越往内走,一切越发寂静。
灯笼在夜风中晃晃悠悠,烛火也阵阵明灭。
今儿横行六宫,想来沈窈已经歇息了
“朕太忙了,以后还得多抽时间来陪窈儿。”陆陵川歉疚又体贴的说。
又问:“汪大福,贵妃是几时从慈宁宫回来的?”
“小喜子来报,娘娘在太后宫里吃了牛乳酥,酉时才回来。”
陆陵川满意的眯起一双狭长而深邃的眼睛。如今,窈儿与太后的婆媳关系也越发融洽了。
这让他头疼的事,是一日比一日少。
抬手敲了敲主殿的门,敲了半响,没有任何回应。
他柔声说,“窈儿,朕知道打扰了你。你开开门可好,朕给你摘了花,想亲手给你。”
“朕不多待,就看你一眼就走。”
陆陵川耐心哄着,手上用力,又捶了一下。
“吱呀”一声,门被他手下力道给推开了。
四下一片漆黑。皇帝进殿,依旧无人来应。
汪大福忙提了灯来看,贵妃内寝的榻上,锦绣的被卧一片凌乱,却不见那小小的人影。
“小喜子!”
“春浓!”
陆陵川扬声唤,也无人应答。
“你确定贵妃从慈宁宫回来了吗?”陆陵川问汪大福。
汪大福擦了擦头上的汗,心里一片慌乱。
他镇定了自己,哆哆嗦嗦的回到,“贵妃娘娘回来了呀。御膳房回报说。今儿送的晚膳,娘娘还多吃了几口,给他们赏赐了一锭银子。”
皇宫中到戍时,各宫会下钥。宫妃非召,不得擅跑。
“陛下!救命呀!”
湖边黑暗处转出一个人影,跌跌撞撞走到灯下。
小喜子满脸痛苦,捂着头,血还从他指缝间淅淅沥沥的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