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夜晚,尤其是还在飘着雪的时候最适合听爵士了。
虞倦洲开了音乐,找出了音乐类别,然后让乔敏自己选。乔敏平时就熟悉虞倦洲的车,所以操作起来也是自然而然,很快就选定了一些做顺序播放。
音响里传出悠缓的爵士调子,在这样寂静的冬夜里就显得愈发慵懒磁性,让人听着浑身犯懒心里发甜的。
就给人一种整个人窝在懒人床上的松弛感。
乔敏的身子微微侧到一边,头抵着车窗,耳朵里是音质极好的音乐,感受着的是车窗的微凉,和一窗之隔的簌簌白雪。
良久后,虞倦洲开口了,“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
乔敏正听着音乐有些昏昏欲睡了,冷不丁听见这么一个声音,乍以为是自己做梦,等缓了半天才意识到不是做梦。
她嗯?了一声。
虞倦洲目视前方,“刚才在停车场我问你的话,需要我重复?”
乔敏心叹。
该来的终归是要来的。
她思量少许,坐直了。
“我没躲你。”
“撒谎。”
“我还没说原因呢你就觉得我在撒谎?”
“对。”虞倦洲语气坚决。
“对什么啊?”
“你就是在躲我。”虞倦洲强调。
乔敏问,“我躲你干什么?”
虞倦洲抿唇不语,下巴微微绷紧,仔细看,耳根竟有些微红了。
乔敏想着,他应该不好意思说出来。
可这念头刚落呢,就听虞倦洲低声说,“因为咱俩上了床。”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就要应个景,虞倦洲这句话说完,车子下一刻就颠簸了一下,恰如乔敏听见这话后同样颠簸的心脏。
压着块石头。
目标不算小,虞倦洲又不是新手绝对能躲过,只不过他在说刚刚那句话时心也是乱的,蒙了眼睛。
虞倦洲稳住了方向盘,很尴尬地说了句抱歉。
但不意味着他会结束刚才的话题,道歉完了之后还能神奇地接上,“所以,你在躲着我。”
乔敏也是服气的。
见逃避是不行的,而且她也知道这件事除非虞倦洲是家常便饭根本不在乎,否则总是要面对的。
她坐直,思量着说,“我没躲你,真的,那天早上我着急走是想着去接你姐,她第一天上班我不放心。”
“天不亮就走?那么早就堵车?”虞倦洲问。
乔敏,“哪有天不亮啊……”
“我看过行车记录仪了。”虞倦洲打断她的狡辩。
乔敏哑口。
良久后,她开口,“行吧,我承认,我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毕竟那天晚上……”
她迟疑少许,清清嗓子接着说,“你已经喝醉了,我不该趁人之危。”
算是她主动的。
也是乔敏有心想去主动的。
那晚她心里头就像是住了头魔似的,也不知道是因为酒精的缘故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总之就是迫切想要释放,想要将一些个自己心不甘情不愿的关系彻底打乱,将这死水一样的局面给掀得惊天动地。
她就那么做,她主动吻了他。
可接下来的事,她发誓真的超出了自己的控制。
一切都一发不可收拾。
“你认为你趁人之危?”虞倦洲皱眉。
“你是虞念的弟弟,我该爱屋及乌,不该有了非分之想,是我禽兽了。”乔敏积极做检讨。
“你没爱屋及乌?”
乔敏的嘴巴张了张。
算是,爱了……
又特别及乌了。
“不是,虞倦洲,你扯着那晚的事不放干什么呢?说到底你也不算吃亏吧。”乔敏心烦意乱的。
能走到最后失控的地步,也不是她一个人的错。
虞倦洲低声,“我是在跟你讨公平吗?我是觉得你不该闭口不谈这件事,尤其是天不亮就落荒而逃的行为,极其恶劣。”
“逃?我……”
好吧,其实就是在逃。
乔敏重重一叹气,“我敢不逃吗?你说我和你姐是闺蜜,我又对你……重要的是……”
“是什么?”虞倦洲语气上有点急躁。
乔敏舔舔唇,“你说你以前也没谈过恋爱,那种事是第一次吧?”
陡然刹车。
乔敏一个惯性差点冲出去,猛地伸手一撑,方才免去了撞头之痛。
“老兄我说你……刹车的时候能不能说一声?”
虞倦洲没回应她,就转头盯着她,神情叫人捉摸不透。
乔敏收回胳膊揉了揉,见他这副表情,她叹说,“我难道说错了?你以前交过女朋友吗?我算是欺负了一朵小白花你说我内疚不内疚?”
虞倦洲抿唇,盯着她不说话。
“你哪怕在感情这件事上身经百战也就算了,我也能过意得去,但你不是,所以你还不允许我有点罪恶感?”乔敏觉得自己的这番逻辑都很乱,但没关系,只要主打一个死鸭子嘴扁就行。
闻言这番话虞倦洲突然笑了。
看得乔敏愣住。
这是给孩子说傻了?
虞倦洲忽然就一改刚刚被动的局面,侧过来身体,瞅着她似笑非笑的,问了句,“说得你好像身经百战似的,自己都是个青铜,还装什么王者?”
乔敏呼吸一窒,满脸不自在的,“谁啊?什么青铜王者的,听不懂!”
“那我就说点你能听懂的。”虞倦洲笑看着她,“你那晚难道不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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