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前后脚的功夫,江年宴的手机响了。
虞念看都不用看也知道是谁,还真是迫不及待呢。她微微斜着身,头抵着车窗,闭目养神。
果然是黄继发。
车厢封闭安静,黄继发的声音能源源不断往虞念耳朵里钻。
那魔性的笑声又扬出来了。
跟咒语似的在虞念耳边转悠,烦得她直皱眉。
江年宴的语气很淡,“说事。”
黄继发这才收敛了笑声,跟江年宴报了喜,汇报了事情的进展。“这个事儿啊能顺利推进全靠虞小姐啊,对方还真卖虞小姐的面子。”
江年宴嗯了一声,“很好。”
“宴少,这下项目的事就板上钉钉了吧?”黄继发在那头陪着笑。
江年宴岂会不清楚黄继发的心思?淡然说,“这次有劳黄老板了,放心,项目落实后我不会忘了黄老板。”
“哎呦哎呦,有宴少您这句话我这不就稳了吗?如果有幸能跟宴少合作那就是我黄继发修了三辈子的福气了。”
虞念在这边听着电话里那些虚情假意的话,听着直反胃。
可人活一世不就这样?
面对存亡该低头也是一样要低头,这年头可谓是各走各的路各吃各的苦。
许是黄继发太想在江年宴面前邀功了,喋喋不休,这期间还时不时提起虞念,说,“虞小姐那个人吧,外冷心热啊,这次是真亏了她。”
江年宴笑,转头看着虞念,抬手摸了摸她的头,“虞小姐的确是,外冷内热。”
虞念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呼吸窒了一下。
黄继发那边还没打算挂呢,“上次宴少说虞小姐对江家心里有结,这次虞小姐能主动帮忙,说明她还是很好说话的人。宴少您看看要不要我从中拉个线,让虞家和江家坐下来好好聊聊?”
江年宴的手没收回来,顺势覆上她的脖颈,轻轻摩挲着她柔软的肌肤,见她缩了一下脖子,他的手劲陡然增大,将她整个人拉进怀里。
虞念没挣扎,反正挣扎也挣扎不开。
“黄老板有心了。”江年宴淡声。
黄继发笑呵呵的,问江年宴,“宴少今晚有空吗?我想请您赏脸吃个饭。”
江年宴的手缓缓下滑,轻轻掐住虞念的细腰,修长的手指顺着衣襟的缝隙钻了进去。
“今晚没空。”
“那明晚,或者宴少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等您的时间。”黄继发问了同样的话。
江年宴说,“未来几天都不方便。”
虞念蓦地抬头看他。
他也低头看着她,似笑非笑的。
黄继发在那头啊了一声,然后又连忙哦哦了两声,“那……我就等宴少您的时间吧。”
结束通话后,虞念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微微蹙眉,“你刚刚那么回答会让他怀疑。”
“什么回答?”江年宴没被她的态度激恼,慵懒十足地问。
“你说你未来几天都不方便。”
江年宴好整以暇,“我出差去外地,未来几天本来就不方便,这么回答有什么问题吗?”
虞念一看他就是存心故意,同样的意思可以用不同话来表达,偏偏就跟她刚才一个说辞,傻子都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会怀疑我们的关系。”她沉了沉气,说了句。
江年宴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我们什么关系?”
虞念盯着他的眼睛,一时间竟想笑,是啊,他们什么关系?那种上不了台面的关系还叫关系吗?
一时间她也不想说了,起身想往旁边撤,腰间的大手倏然一用力将她重新捞回他怀里。
老刘在前方开车,始终目不斜视的,但还是聪明地升上了隔音板。
虞念心口发慌,尤其是隔音板升起来后就更紧张,一时间挣扎。
“别乱动。”江年宴低喝了一声,微微蹙眉时就显得威严和肃穆。
虞念聪明的没乱动了,她还没自信到有办法激恼了他还能全身而退的程度,而且后车座成了完全封闭的空间,上次的经历让她现在想起来还后怕。
江年宴命她抬脸看着他,低笑问,“你在怕什么?就这么不想让外人知道你我的关系?”
虞念以彼之道还治彼身,“你我什么关系?我有什么怕被外人知道的?”
江年宴眼底藏笑,可又沉甸甸的暗黑,叫人不敢深究。他低语,“虞念,不准跟我耍脾气。”
虞念抿唇不说话了。
她微微敛眸时就尽显乖巧,江年宴似乎很是满意,语气也柔和了。“你以为他不知道?”
虞念抬眼看他。
江年宴与她对视,“在病房里那天他或许就知道了。”
虞念的呼吸有瞬间短促。
看来是猜对了。
那天她虽说藏在病房的卧室里没出来,可黄继发还是猜出来了,能让他真正确定的就是那只手镯,因为那天江年宴是故意让他看了手镯。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虞念实在想不通。
将彼此的关系鄙视到泥土里的同时又不在外人面前有所掩饰,就这么想一针见血地羞辱她吗?
江年宴凝视她,许久后忽而笑了。“堂堂虞家千金,跟未婚夫的小叔厮混在一起,不刺激吗?”
虞念的脸红一块白一块的,他可真会羞辱人啊。
良久后,“我已经跟江家断了关系了,还怎样?”
“不够。”江年宴坐直,轻轻抚摸她的脊梁骨,缓缓道,“必须要江择彻底摘了虞家未来女婿的帽子才行。”
说到这儿,他将她往后一拉,低头看着她,眸底深处是难以望穿的幽暗,“我要你完完全全属于我。”
虞念的呼吸一下急过一下,这一刻她从江年宴眼里读出了疯狂,这种感觉竟让她觉得心惊胆战。
为什么会这样,她不知道。
只知道她愈发害怕这样的江年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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