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晚一愣,不觉抬头看了过去,入目却只看到皇上的脸色愈发难看,倒也不怪他会说出这种话。
“如今朕的脉,你都不必再诊了吧?”
闻言,安若晚才抬起头,“圣上龙体欠安,臣媳不敢。”
一听这话,皇上不自觉扬起嘴角笑出了声。
“你不敢?你若是不敢,那就没有人再敢了。”
这一句话从皇上嘴里说出口,中间停顿了好几次,顾北尘都不自觉拧紧眉头,像是没想到皇上的身子竟成了如今这样。
“罢了,朕如今也能猜到结果,只是时至今日,朕便不自觉在想,若是当初听了你的建议,会不会结果不同。”
皇上说着,眼眸间也不自觉划过一抹无奈,像是在回想着当初安若晚在他面前说出的那番话,自嘲得笑着摇了摇头。
殿内随着皇上的一声轻笑安静下来,安若晚也重新垂下眼眸,这种时候,一句话说错可能都会出现旁的差错。
“子檀,你可知朕今日为何要让你到这里来?”
皇上像是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将注意力落在了顾北尘身上。
顾北尘往前走出两步,冲着皇上俯身行礼。
“臣弟不知,不过皇兄若是有事,但说无妨。”
都到了这种时候,顾北尘也没有和他继续绕圈子,而是静静想要听听皇上究竟想要说些什么。
皇上像是没想到顾北尘会这般顺势将事情答应下来,冲他招了招手。
“其实朕心里很清楚,所有人现在都在等着朕咽下这口气,可是朕不甘心!”
顾北尘也听得出来皇上话语间的情绪,这种时候他也在猜测,皇上究竟想要如何。
“朕还没有亲眼见到拓跋大军溃败不成军,朕还没有看到万里江山尽数归于我大齐,朕的那两个儿子,都不是这块料啊。”
这话听起来虽然像是皇上的自言自语,可是方面听着这番话的两个人却不这样想。
“皇兄倒也不必这般,太子殿下深得大臣的喜爱,而二皇子也毫不逊色,拓跋国中如今的情况谁也说不说,说不定再过个几年,便会风水轮流转。”
顾北尘这话里虽然添了几分安慰的意思,但是皇上如今也想要听到这种话了。
“都到了这种时候,子檀你就不如荣亲王妃。”
话音落下,皇上就将注意力尽数放在安若晚身上。
哪怕安若晚这种时候再不乐意开口,却也不得不站了出来。
“圣上不若先让臣媳替你诊脉过后再做决断。”
安若晚虽然看得出来如今皇上的面色已经很不好了,但她还是没有随意开口。
皇上看着安若晚,顺势点了点头,看得出来,皇上如今早已放下了当初的戾气,恐怕就算安若晚这个时候将那丹药有问题的话说出来,他都不会气到那种地步。
得了命令的安若晚才快步上前,将指尖落在皇上腕间。
一时间,屋里几人的目光都不自觉落在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