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在城内乡勇营的事情很快就被杨彦新汇报了上来,得知军中有畏战情绪,尽管只有零星几个,但杨之言的心里还是提起了警惕。 可别小看这零星几个,战前或许还能放任不管,可一旦上了战场,士兵们被紧张压抑的氛围感染,这时再有人来鼓动他们逃跑,指不定就会带起连锁反应。 杨彦新看他陷入沉思,以为他是在担心军心不可用,便宽慰道:“鸣起,军中大多数士兵还是有可战之心的,这一个月以来每日杀猪宰羊,不仅让士兵们变得比之前强壮,也收获了许多士兵的忠心,我认为你无需太过忧心。” 杨之言听了他的话,心中也有些安慰,看来这一个月的消耗没有白费,他没有拖欠军饷,又管吃管住,麾下将士甚至不用系统的约束都能保持忠诚。 不过,通过系统训练而增强的战斗力却并不能因此获得,日后要是有机会的话,他还是要将这些士兵送入军营,接受系统的整训,彻底训练成精锐之师。 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杨之言没有彻底放下心来,他思忖片刻,对着杨彦新问道:“三叔,大军准备好了吗?” “已经悉数渡河,在北岸大营集结。”杨彦新不假思索,回答道。 得知大军已经渡河随时可以开拔,杨之言微微颔首,便跟着乘船渡河,来到北岸大营。 此时的北岸大营一片肃穆,近三千兵丁集结于此,宛如棋盘一般整齐排列成数个方阵,配备狗锁式燧发步枪的中军营昂首挺胸站在最前面,作为扬武镇的精锐,他们与后面的一千长矛手仿佛有着天差地别的差别。 后面的那一千长矛手,他们装备简陋,只能做到人手一面盾牌和一把长矛,什长以上才有配发甲胄。 一個月以来的改善伙食虽然有逐步改善他们的身体健康,但许多人的脸上还能依稀看见凹陷下去的痕迹,颧骨微凸。 在到达大营后,杨之言在一众军官的簇拥下登上演武台,他的目光多在那千余长矛手的方阵上停留了几秒,仓促将他们送上战场,也不知道这一仗过后,还会有多少人存活。 随着杨之言登上演武台,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集中在了他的身上,杨之言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说上一两句。 他也有心激励将士,鼓舞士气,不过杨之言也清楚国家大义对这支封建军队没有什么作用,想要调动起他们的士气,唯有钱、地和美人。 因此,杨之言只思忖片刻,便有了腹稿,他轻咳一声,高声说道: “扬武镇的将士们,今日我军即将开拔,奔赴战场与清贼决一死战,那清贼气势汹汹南下,想要将我们重新赶入大海,夺走我们好不容易收复的土地,蹂躏我们的妻儿,告诉本镇,你们能容许此事发生吗?” “不能!”底下将士齐声喊道,不论是扬武镇老兵还是后续加入的新兵,他们的全家老小都依附扬武镇,一旦明军败了,他们将失去现有的一切,谁都无法忍受。 对扬武镇老兵而言,或许只是回到了之前在海上漂浮不定的生活,而对于新兵来说,他们家里将失去明军分发的田地,重新变成士绅家里的佃农,甚至是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