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跪下!” 很快,那几个民夫就被粗暴地推搡到了丁月桂面前,被强迫着跪倒下来。 领头的把总向他行了一礼,说道:“启禀游击,我们在草丛里抓到了这几个贼人,他们自称是会同县民,被海贼驱使至此,若是单听口音的话,的确是会同县的口音。” 听把总这么说,丁月桂对这几个民夫的身份便少了几分怀疑,他们肯定是土生土长的琼州本地人,海贼才登陆琼东不过一个月,就算语言天赋再怎么高,也不可能把口音也学得如此惟妙惟肖。 不过本地人的身份虽然证实了,但也不能代表他们就不是主动归附海贼的刁民,丁月桂双眼微眯,盯着这几个抖如筛糠的民夫,拿捏着强调说道: “本游击奉命征讨海贼,尔等既然是被海贼驱使,那定然知晓海贼军中情况,还不快如实招来,若是的确如此,本游击便饶了尔等从贼之罪。” 他话音落下,几個民夫就头如捣蒜般在不断磕着头,连声喊冤,其中一个反应最快,马上说道:“启禀官爷,草民知道那明……贼人的动向,他们昨日便调了三百多人向南而去,眼下撤走的还有二百余人,定是畏惧天兵威严才会提前逃跑。” 旁边几人见他直接把关键消息说了出来,一时有些傻眼,只能跟着附和,丁月桂听了心中更加疑惑,昨天就调兵南撤,这其中难道有诈? 他为了弄清楚,连忙追问道:“说,那贼人为何提前南撤?可是得知官军来剿的消息?” “这……这草民就不知道了。”那民夫喏喏说道,旁人趁机抢过话头,为了表现自己,喊道:“官爷,草民知道,草民知道。” “你说。”丁月桂盯着他,命令道。 “是,会同县闹匪患,贼人就调兵去剿匪了,草民听了贼人大官亲口说的。”那民夫说道。 “剿匪?”丁月桂只觉得好笑,这帮海贼还真是可笑,自己就是贼了,还贼喊捉贼,去剿匪。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也就说得通了,他们刚好碰上了分兵剿匪,而剩下那二百余贼兵如何有胆量迎击三倍于己的官军。 不过丁月桂没有马上确定下来,他下令将这几个民夫分开审问,没过多久,负责讯问的士兵就向他回报,那几个民夫给出的口供虽然角度不同,但都能够证实海贼的确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分兵剿匪。 听完了口供后,丁月桂抬手抚摸着自己下巴的胡须,思索着要不要前去追击那南逃的两百贼兵。 上官给自己的任务是击退贼兵,摧毁他们这些时日以来的劳动成果,眼下贼兵未战先退,他只需要命令部下进行破坏即可。 但是,那两百贼人的人头让他心里有些痒痒,那两百贼人就算裹挟民夫抵抗,在官军的镇压下被击溃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若是能够拿到了那两百贼人的首级作为战功,待海贼被平定,评功升为参将也未尝不可…… 想到这,丁月桂咬了咬牙,还是决定尝试追击一下,他在心底告诉自己,只要见好就收就行,大不了见势不妙提前撤回来。 随即,丁月桂便下令麾下兵马继续追击明军,务必要剿灭贼人,大军便沿着明军后撤的足迹一路追赶,不过半个时辰就发现了远处飘扬的军旗。 虽然距离较远,但从那数量偏少的军旗以及杂乱的阵型,丁月桂就坚定了继续追击下去的想法,他对着麾下部曲鼓舞道:“继续追击,那海贼军心已乱,只要追上,剿灭他们不费吹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