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母嘴唇嚅嚅的,说不出话来。
其实这件事情她也挺摇摆的,她自然希望白佩佩能够治好她男人的腿,这样以后他们家以后的日子才有一个盼头。可老宗也说得对,他给人摸了那么多年骨,从来就没听人说断成这样还能治好的,这件事太可疑了。
一开始说治得好,后面又说干不了重活,万一再到了后面,又说发生了什么变故,治不好了呢?
钱就白花了。
这年头,谁家赚钱都不容易。更何况幸父已经这个样子了,他们还乱花钱的话,以后这日子咋过?
说到底,老宗也是担心他们家。
老宗那叫一个气啊,觉得白佩佩太狡猾了,要不是他是摸骨的,他差点都要被白佩佩给骗过去了。
说得那么像那么回事,就好像真的有那么回事似的。
老宗愤怒地说道:“你明知道幸妹子想治她男人的腿,你对她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你要真有这个本事,你怎么不立下契约,直接说你能治好幸老弟?你要是敢立契约说你能治好幸老弟,治不好就退还所有医药费,我就让你治。”
“好啊。”
“你敢……”不敢?话还没说完,老宗就卡在了那里,完全没想到白佩佩答应得这么干净利落。
老宗瞪大了眼睛。
白佩佩微抬了下巴:“没听清吗?我说,我敢。”
“你真敢?!”
“既然我敢接下这单生意,那就说明我至少有一半的把握。若是连一半的把握都没有,我肯定会提前说清楚。还是那句话,不敢说腿接好以后完好如初,但只要遵照我的医嘱,下地肯定没问题。”
老宗吸了口冷气,觉得这事有些不可思议:“你可别说大话,我知道你家住在哪儿,到时候没治好,断的可就是你男人的腿了。”
“废话怎么那么多?到底还治不治了?要治赶紧立契约,我还忙着呢,没时间在这里跟你们胡扯。”
白佩佩越是不在意,老宗心中越是没底,一时间也拿不准白佩佩是真的会治,还是在“骗”人。
这都要立契约了,她真不怕?
还是说,她觉得他们不敢立?
狐疑着,老宗喊了幸父的两个儿子,让他们去找村里的童老伯过来。
童老伯是他们村里少有的读书人,只可惜读了大半辈子也没考出一个名堂,不仅在父母过世以后被兄长赶了出来,媳妇也跟着人跑了,就给他留了一个独苗苗。
手无缚鸡之力,又无寸田,唯有一间破草屋,哪有女人愿意改嫁给他。童老伯也歇了再娶之心,守着唯一的儿子,靠抄书以及给人写信度日。
当童老伯听清楚老宗找他来干嘛时,他瞪大了眼睛,震惊地望向了白佩佩:“你们没开玩笑?!真立这个?这契约要是立了,那可就……”
“立吧,免得有人老说我是骗子,不让我给人治腿。”白佩佩说道,“就那么几两银子,连成本都找不回来,搞得我好像能一口吃在大胖子似的。”
老宗冷声冷气:“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