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森快速将人抱回了家,欣欣跟在后面怎么追也追不上,一边哭一边往回跑。
何巧兰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出门,院子里杀猪的男人全都不见了,
奇怪地四处看了看,也没看到个人影,正想给儿子打电话,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村口急速朝她而来。
“妈,快,张雪晴落水了,赶紧去找几床被子。”
越过何巧兰,片刻没停,就直接进了房间。
站在原地的人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急忙跟上儿子的步伐,朝屋子里跑去。
幸好今天杀猪,炕烧得比以往多得多,将家里的被子拿出来,铺了好几层,也不敢一下把温度弄太高,只能一点点适应着来。
将人放在褥子上,孟凡森去脱张雪晴的雪地靴,一只鞋子都已经湿透,脚底冰凉,没有任何知觉。
孟凡森在手里握了握,心中涌上一阵酸涩。
脱了外面的羽绒服,里面还是凉的,一连脱了好几件,只剩下一件保暖内衣,还是没感觉到人的温度。
“裤子,裤子,这膝盖本来就不好,又浸了河水,这怕不是要人命吗?”
何巧兰眼睛也红红的,一边扒着张雪晴的裤子,一边喊儿子帮忙,这冻僵的人实在是不听摆弄。
考虑到张雪晴的体质特殊,母子二人也都没有任何扭捏,齐心协力扒了张雪晴的外裤,然后是棉裤,里面还有一层绒裤也一并脱了下来。
“我的个乖乖啊,穿这么多,都冻成这样,可怜的孩子哟!怎么还能掉河里去了?”
孟凡森看着那红红的膝盖,在那白皙的皮肤的映衬下,尤为的刺眼,顿时眼睛里像冒了火一般,压下内心的怒气,沉声道,“妈,去弄点姜汁,找点棉布过来。”
将人盖好被子,捂得严严实实,孟凡森才瘫坐在炕上,定定地望着一脸红晕紧闭双眼的人。
缓缓抬手,颤颤巍巍地伸到张雪晴的鼻息下,感受着那微弱的呼吸,整个人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只要她还活着,就是一辈子都下不了床,他也会照顾她一辈子。
眼角后知后觉地有一颗晶莹的泪珠划过了那刚毅的面庞。
“阿姨,阿姨,嗝,爸爸,阿姨怎么样了,嗝。”欣欣哭得直打嗝,进门就大声地呼喊。
孟凡森抬起胳膊蹭了下双眼,轻声道,“小点声,你阿姨刚刚睡着。”
闻言欣欣蹑手蹑脚地爬上了炕,乖乖地坐在了张雪晴的另一侧,和孟凡森一样,定定地望着熟睡的人。
活像两尊望妻(姨)石。
“来了,来了。”何巧兰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些碎布,急急忙忙地跑进来。
孟凡森接过来,看了看,“妈,你再去找块保鲜膜。”
然后将张雪晴腿上的被子一点点掀开,露出膝盖的位置,担心她脚底冷,又找了块小被子将膝盖下面盖上。
撩开被子的那一瞬间,欣欣就看到了张雪晴一白一红的两只脚,想了想挪到了脚底处,伸出自己的小手,覆在了那只红脚上。
孟凡森忙着手中的动作,眼睛余光瞥见欣欣的动作,紧皱的眉毛也跟着舒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