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不讲理啊!
曹安一阵无语……
都说老子不要脸,可跟宰辅们比起来,那就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能做到这个位置的,自然明白要脸就意味着要吃亏,尤其是面对国家利益时,哪里还会在乎这个?
就比如当年的寇准,后来的富弼……
这俩选手,简直就是大宋不要脸的代表人物!
可若不是他们舍了脸面,哪里会有当年的澶渊之盟,又哪里会有后面的庆历增币?
这几件事儿虽说都没啥值得炫耀的,但放在当时那种情况,也是的的确确为大宋争取到了最大的利益!
不过眼下这事儿,还真不是‘不要脸’就能解决的。
“吕相忧国忧民之心,下官敬服!”
曹安先是把这事儿定了基调,才接着道:“但事事有规则。人家按规矩经营,朝廷又怎能强逼?万一商界震动,损失不可估量啊!”
吕夷简冷哼道:“一群商人而已!还能反了天不成?”
这就是典型的‘贱商’思维,觉得商人就是一群唯利是图的,有没有他们都无所谓,反正大宋不缺做买卖的。
“吕相可买过十贯钱一斤的羊肉?”
曹安淡淡道:“如果此事引发了商界反弹,那您应该很快就能见到了。”
这话硬邦邦的,比吕夷简还要不客气。
刘娥、张之白等人倒是清闲了,饶有兴趣的看老、少两个愣货拌嘴,还真别说,俩人脾气都是那样、又臭又梗!
吕夷简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却还是冷着脸道:“黄口小儿,是要危言耸听么?”
“是不是危言耸听,吕相试试就知道了。”
曹安回怼了一句,又接着换个语气:“下官是尊重您的,咱就是有事儿论事儿。吕相若是听不惯,下官提前给您作揖了。”
事先声明昂,某可不是针对你。
咱就说这事儿,你那套‘抡棍子’的手段根本行不通!
“你这小子!”
吕夷简如鲠在喉一般的瞪着他,直接气笑了:“你要说便说,谁还会因此报复不成?老夫莫非就真是那不通情理的跋扈之人?”
你不是?
周围好几双眼睛看过来。
老吕脸都绿了。
曹安也鸟他,继续道:“如果朝廷插手市场,那势必会引得各行业规则崩坏!届时大家都无法好好做生意了,只能顺着朝廷的指示做事儿……大家会认为朝廷要整治他们,会恐慌,会不安。”
“老夫只是说控制粮价,何时要整治所有人了?”
吕夷简不服气的回了一句。
“窥一斑、以观全豹!”
曹安脸色严肃,认真道:“粮食被管控了,其他人会不害怕?大家连规则内的自主定价都没有了,谁还愿意做生意?”
一升米十七文,上限二十五文。
那我就涨到上限,有问题吗?
合理利用规则牟利,这谁能说出问题来?要是因为这事儿去管控,那大家干脆别干了,都交给朝廷来弄。
可朝廷有那么大的精力吗?
就这百姓还只混个温饱,要是都让朝廷来弄,那些百姓还有得活吗?
就朝中那些人的尿性,宰辅们能不清楚?
“这话虽有些偏颇,但道理没错。”
刘娥也大致听明白了,语气严肃道:“朝廷可以出手节制,但却不能强硬。否则……物极必反!”
谁会愿意被人拿刀顶着做生意?
那你还不如弄死我!
就看咱们死了,谁来做这些生意,各地的物资谁来运贩,谁来保证市场的流行性,谁去缴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