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府坐落在曲院街。
与原先曹家的府邸一墙之隔。
曹安走到门前,有些恍惚的看了眼隔壁,眼中露出几分追忆的色彩。
记忆中的曹家很大,几十口子人每天都很热闹。
那个时候,翁翁朝政繁忙。每天不是在批阅公文,就是在教训那些不成器的后辈和下属……
可即便老曹脾气火爆,家里依旧门庭若市。
每日数不清的人登门求见,各色各样的贺礼、见面礼退都退不回去。连门前那吨上马石,都被踩出包浆了。
“贤侄这是忆起往昔了?”
一个爽朗的笑声传来。
门内走出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表情举止很是儒雅。
曹安回过神来,客气的拱拱手:“在下曹安,未敢问……”
“贤侄不记得世伯了?”
男人哈哈笑道:“也是,老夫当年早早就离京任职了,那个时候你才七八岁吧?不记得也属正常。”
“抱歉,晚辈之前经历了些事情,故而这以前的事情,大多都记不清了。”
既然是长辈,曹安自然明白,什么时候该用什么态度,客气的稽首行礼。
“无妨,老夫张良栋。”
男人大气的笑笑,接着道:“如今老夫正打算回京就职,往后多接触接触,自然也就熟络了。”
……
走进张家宅院,陌生的记忆更加清晰了。
这里和以前的曹家相差不多,都是当初前朝统一建造的,风格大差不差。
跟着张良栋来到书房。
张之白正在写字。
书案上摆满了各种朝代的古籍典章,后面还挂着一幅前唐画家阎立本,晚年间所作的一幅墨竹图,古朴大气!
张良栋进来,恭敬道:“父亲,曹安来了。”
“嗯。”
张之白浅应了一声,依旧低着头专注在字上。
曹安在旁看着,心中有些腹诽。
这是下马威吗?
不过小爷可不吃你这套!
他低头凑近了几分,故作欣赏的笑道:“好字!张相这一手飞白体,简直如有神助,颇具大家风采!”
曹安的声音不小。
张之白显然没想到他会开口,手下一紧,一滴墨落在纸上。
好好一幅字,就这么毁了。
“你啊!”
张之白无奈放下毛笔。
他没有恼怒,只是无奈的摇摇头,道:“以前用之在时,常夸你聪慧稳重。可如今、这样的你,却是老夫没想到的。”
“张相说笑了……”
曹安拱拱手:“人是会变的嘛,尤其在经历过一些事情后。”
“这话倒是有几分奥意。”
张之白笑了,坐在书案后,淡淡道:“所以,如今的你更加恩怨分明了。更不能容忍,身边的人被攻讦。”
“是。”
曹安也很爽快。
这种时候再装,还有意义吗?
大家还不如开诚布公,把各自的目的条件摆出来,能达成共识最好,若是不能,大不了干一架。
“不过范仲淹能帮你的不多。”
张之白目光如炬:“你若愿意投入老夫门下。十年之内,老夫可以让你跻身重臣之列……”
曹安今年刚十六。
……二十六岁的重臣,几乎是奇观了!
这种诱惑对于任何人而言,都是巨大的。
“张相怕是弄错了,其实当初……”
曹安微微抬头,好似无奈的笑笑:“范公硬要帮某,拦都拦不住啊!后来,某也只能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