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楼、某间私密的房间里。
秦放跪在地上,强打精神,让自己不要倒下。
以年过五十的他,一连跪了三个时辰,显得有些虚脱,若不是面前坐着家主,他早就撑不住了。
对面,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他一身锦袍,手中把玩着一串温润透亮的玉珠,菱角分明的脸上挂着几分淡淡的微笑,眉宇间英气逼人。
“好了,起来吧。”
呼!
秦放长呼了口气,啪嗒一声倒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双腿还不自觉的哆嗦着。
“为了搬到你,连自家铺子都舍得烧,这个曹安……有趣!”
年轻人哈哈笑了,眸光微寒:“你已经输了,那就要付出代价,回去收拾一下、去青州吧……”
什么?
秦放猛地抬头,老泪纵横:“少主,老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年轻人把玩着玉珠,毫不动容:“怎么谁犯了错,都要跟某说这句话呢?苦劳,什么叫苦劳?世上无用之人最该死,听懂了吗?”
秦放打个哆嗦,停止了哭声。
他知道,自己完了……
年轻人又冷哼一声:“为了保你,知道本少主花了多少钱吗?朝中那帮人快要把房盖儿掀飞了,范仲淹大锁全城、缉拿纵火者!朝中各派也在暗中调查……可结果呢?你若有曹安一半儿机敏,又何至于如此狼狈?”
老范肯定是向着曹安的,抓不到凶手也能理解。
可朝中不少人也在暗中调查,但却无一人能找到凶手的踪迹……
那这事儿就玄了啊!
曹安不过是个街溜子,他有这么大能量吗?
秦放闻言,好似又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慌忙道:“我们可以重金悬赏真凶,只要抓到纵火者,一切都能翻盘!”
少主眸光闪烁,笑着道:“某已经抓到了,你要看看吗?”
秦放愣了,不可置信的抬起头,心中又燃起希望:“不是说已经离开汴梁了吗?少主您如何抓到的?”
“他们三个就在州桥住着,每日大摇大摆的进出,连遮掩都不遮掩。”
少主冷笑。
“什么?”
秦放自觉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范仲淹派了三波人马出汴梁,各路缉拿真凶,可……竟然没跑?”
少主看他这副样子,眼中的失望更浓:“所以说,你注定是个失败者,与曹安比起来,你连对垒的资格都没有。”
秦放闻言,老脸满是不服。
“他找了两个番商来做此事,还有一人之前是跟着王虎的,明白了吗?”
噔噔!
秦放如同脱力一般,后退两步靠在墙上:“也就是说……”
少主看了眼他,眼神里带着戏谑:“也就是说,即便我们拿到了真凶,也无人会相信是他们干的!番商本就唯利是图,那泼皮又曾是王虎身边的。范仲淹会相信他们的供词吗?”
对啊,还有范仲淹在呢。
秦放一时间,如泄了气的皮球,跌坐在地上。
……
“郎君,好消息!”
罗汉在门外大喊。
睡梦中的曹安被吓得一机灵,疯了似得朝门外大喊:“武悍,给老子揍他!一百拳,一下都不能少!”
嗷!
罗汉马上嚎叫一声。
“小人错了,郎君饶命啊!嗷!武哥,你轻点儿啊,某扛不住你这沙包大的拳头啊,郎君饶命!”
曹安拎着外袍出来。
罗汉被武悍揍得满屋乱窜,还不忘回头喊道:“秦放滚蛋了!秦放滚蛋了!郎君,小人是来报喜的啊!”
“继续,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