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底子挂在曹安头上,慢慢滑落。
老范喘着粗气问道:“此事可还有第三人知晓?”
“除了外面那三个,就只有您知道了……”
曹安指了指门口,又摇摇头:“不对,这会儿该知道的,恐怕都已经知道了。不过他们没证据。”
“……”
范仲淹瞪了下眼:“算你还有脑子。”
如果曹安敢说只是为了泄愤,那老范绝逼会弄死他。
你可以惹是生非,可以睚眦必报,也可以大闹特闹……
但你不能没脑子!
“说吧,你的目的。”
老范也不起身了,就这么坐在地上,怒目瞪着曹安。
曹安也不敢废话,直接道:“秦放派了王虎趁夜袭击某,您是知道……某向来报仇不过夜,否则容易失眠。”
能把自己检省得如此深刻,也算是无耻中的极品了。
老范已经没力气抬手,只是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
这娃没救了!
“此事不会牵扯朝廷……不对,此事不会‘太’牵扯到朝廷。”
曹安用了一个比较准确的词,继续:“秦放那帮人,有一个算一个,他们会被收拾的很惨,这就是某的目的。”
樊楼失火,大家第一反应就是‘人祸’!
否则为何偏偏只有挽月楼失了火?
那放火之人就一目了然了……谁跟曹安有仇,谁就是罪魁祸首!
“证据呢?”
老范语气平缓。
曹安则是笑着道:“范公,此间就咱俩,晚辈不会诓语。此事还用得着证据吗?光是唾沫星子,就能把那些人喷死!”
他说完,又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我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你可不能再抽我了。
曹安抓着范仲淹的鞋子,悄悄藏在了身后,接着道:“此事朝中肯定不会罢休,但晚辈也不想让您为难,只需秉公执法即可。”
“你就这么自信?”
范仲淹看着他,不悦道:“要记住‘天外有天’,世上从不缺聪明人,而且许多人都是死于太聪明了!”
曹安知道,今天要是不把话说透,这老头儿是不会走了。
“昨夜放火的一共三人,其中两人是番邦商人,他们的供词根本没有说服力!另一人曾经是王虎手下的泼皮,前几天才投靠的某。”
这种人就算抓到了又如何?
你咬我,我咬你,到头来谁的话能信?
再说,这次损失最大的是曹安,就算真到了那一步,他也不怕……老子烧自家房子,碍你屁事儿了?
“你这手段不算什么,可你……”
老范叹了口气——无耻啊!
这种老掉牙的计谋,是个人都能想到。
可谁能做到,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挽月楼的新店前前后后投入了少说万贯,若是换个人,谁舍得一把大火烧了?偏偏这小子……
以自身入局,拼得鱼死网破也要报复,这种人死后恐怕会下地狱吧?
“你做好自己的事儿,切莫掺和朝中争斗,此事……”
范仲淹缓缓起身,抚平了衣服上的褶皱,语气幽冷:“老夫来时还在想,若能借此闹上一闹,想来也是件好事儿。”
曹安心笑:我就知道……
小皇帝赵祯快十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