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怀敏为她倒了一杯温茶退下,在路过殷无运身边时,不留痕迹的递给了他一个眼神……
少说那些让太后不开心的话!
可殷无运却恍若未闻,低头道:“外间有人议论,太后霸权独断,打压陛下与朝臣……此乃窃国之罪也!”
砰!
刘娥摔了茶杯:“接着说!”
“除此之外,外城最近也有些热闹……”
殷无运组织了一下语言:“范仲淹私下扣押了两宗伤人案,并放出话来,谁若与曹安为敌,那便是与他范仲淹为敌!”
又有这个曹安,看来他还是不安生啊!
刘娥淡淡道:“当初曹安狼狈逃回汴梁,接着便高调宣扬了‘曹家灭门案’……朝中至此争锋不休!”
“他想做什么?”
殷无运没有回答,只是接着道:“曹安自入汴梁以来,先后收拢了外城的大小泼皮,并且弄出个‘曹氏商会’的铺子,镇住了外城商界!”
“三日前,曹安与楚王府小公爷赵允升,还有一干宗室权贵,合股在汴河沿岸开了一家青楼,名曰‘挽月’!”
刘娥微微皱眉:“本宫不想听这……”
“当日营收,三千七百贯!”
“……”
刘娥愣住了。
身为大宋权柄最高的女人,她有理由就此作出联想……
每年百万贯!
一家青楼而已,便如此暴利么?
曹安想干什么?
“接着说……”
刘娥不自觉地挪了挪身体。
“曹安近来仇家不少,杨怀敏曾悄悄向宫外递话……说是要那些人,把曹安彻底赶出汴梁,最好是……”
“说。”
刘娥眸光微寒。
“最好能令其‘自毙’!”
明面上谁也不会对曹安下手,可他若是自己死了呢?
“为何,曹安还想着为曹家伸冤吗?”
刘娥觉得这孩子就是作死,老天爷都帮不了他。
“是!”
殷无运眸中似有鬼火闪动:“曹安打残了那些人派去的泼皮,后又将作俑者——怡春楼的掌柜贾长军,打成了残疾!”
这些事情看似隐秘,但却瞒不过皇家。
刘娥闻言,微叹:“好狠的手段,好凌厉的反击!而且……他并没有深究,只是报复了那个小掌柜。这就是在告诉那些人,他虽想复仇,却也不想无端卷入纷争里。”
他才十五岁吧?
这样的少年若是成长起来,真不知是幸事、还是祸事!
“那曹安呢?”
刘娥渐渐来了兴趣,她想知道……曹利用的孙子,到底有何过人之处?
“曹安无事……”
殷无运说到这儿,眸光竟也闪了两下:“他当日便命手下泼皮主动投案,并且提前打点好了牢中狱卒,从出手开始,就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如此,就算全世界都知道是他干的,可依旧拿不出证据!
这不是和杨怀敏一样的手段么?
他逼死了曹利用,却能让天下人不敢揭开这个锅……
少许后,刘娥轻声:“他若知趣儿,那便不管,由着闹腾也可……反正这朝堂上已经如此了,闹一闹、也好平了大家心里的火气。”
“可他若是……”
刘娥眸光顿冷:“此子不可留!”
“是!”
殷无运低头应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