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一曲毕,台下依旧鸦雀无声。
“好!”
不知是谁打破了这份恬静,众人纷纷回头怒视。
但同时……他们也跟着附和起来。
“好!曲调优美,这首兰亭序改编的更是透彻……”
“简月容,真是一副好嗓子!听得某想起了当年的故人。”
“某也是……”
“此曲只应天上有啊!这样的人,这样的曲儿……漫说是二十贯,便是两百贯也值得……”
话是这么说,但大家显然不是为了单纯的欣赏。
“多谢诸位客人抬爱,奴家谢过了。”
简月容缓缓弯腰,盈身一礼。
曹安也恰逢其时走到台前,笑问道:“诸位,可还满意?”
台下响起一阵赞叹。
不过那些眼睛,却片刻不离他身后的简月容。
这年头的嫖客大多含蓄,不好当着众人的面直接问价格,可那眼神……当真是能吃人了!
曹安笑容不减,道:“接下来,由本店的明兰湘、明姑娘,为大家带来一舞《东风破》,由简月容姑娘伴曲!”
一袭白衣飘扬,片片红花洒落。
舞台之上,前身还是陪客官妓的明兰湘,伴随着曲调缓缓走上台。
那动人的舞姿新奇却不失典雅,配合着简月容动听的歌声,将气氛再一次推入了高潮……
台下客人已经看呆了。
接连两次的震撼,让他们早就忘了今日来此的目的。
当情感战胜了欲望,这才是最高级的共鸣!
一舞毕,曹安接着上台。
这次他没有过多赘述,只是拍拍手道:“接下来请欣赏群舞《牡丹亭》!”
那些被包装后的官妓,此刻却宛如万花丛中的牡丹,一朵朵娇艳傲然,一个个美得不可方物。
“某……某好像在哪儿见过她!”
台下有客人指着其中一个官妓,一脸不可置信的道:“此女是教坊司的!可……她之前不过是个乙等歌姬而已,为何今日看来,却如此娇艳动人!”
小半个时辰过去,一曲曲前所未闻的新式歌舞,直教在场人看醉了。
等曹安出来谢幕时,便有人不自觉道:“等等!某出二十贯……请简月容姑娘再唱一曲《牡丹亭》!”
这是个有文化的嫖客。
古间多有文人墨客流连于秦楼楚馆,他们自诩风流,就连干那事儿前,都要吟诗作对一番才开始。
用人家的话来说,这叫——情趣。
没有情感依托的生意,是没有灵魂的……这一点古往今来的风流才子多有验证!
曹安看着台下那人,只是笑笑没说话。
“五十贯!”
那人显然明白这种场合下的规矩。
可,人群中却有人冷笑一声:“显你有钱了么?简姑娘花容月色,天籁之声!岂能用这种恶俗之物来衡量?某出一百贯!”
那人坐在舞台最前方,光是卡座的费用就二十贯,可见其财大气粗。
曹安看了眼那人笑而不语。
今日挽月楼内,不下一半儿的客人都是托儿。
为的就是让这种新模式和新规则,尽快被汴梁人所接受。
“今日是某的生辰,谁敢与某抢头筹?”
被竞价的客人脸色微冷,朗声道:“两百贯,只请简姑娘能为在下再唱一曲!”
简月容也恰逢其时走上前,朝那人盈盈福身,娇声笑道:“既然今日是这位公子的生辰,奴家便在此祝您福如东海、余寿长春!”
曹安也笑着道:“敢问贵客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