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安猛地吼了一声,女人霎时止住了啼哭。
“奴家听懂了。”
院中女人纷纷压弯了腰,再无人敢抬头。
曹安这才缓和了脸色,冷声呵斥道:“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谁特么惯的你们这些毛病?”
一句话,满院子的女人哭了大半。
也不知是委屈,还是被击穿了内心……
旁边,李有贵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
他有些不自然的扭头看向常春:“你家郎君平时就这样吗?这……太狠了些吧?他虽没有打骂这些官妓……可他那些话,却比刀子还要狠啊!”
“某……”
常春默默看着曹安那消瘦却挺拔的背影,叹了口气。
李有贵愣道:“你叹气作甚?”
“郎君给某留脸了啊……”
常春脸上带着羞愧,喃喃自语:“若是他昨日,当着小公爷的面……某便是不羞死,也得愧疚死!”
人有软肋,一触即溃。
这些官妓的软肋,恐怕就是心里那些为数不多的倔强了吧。
可今天,曹安把这最后的倔强,也击溃了……
常春默默搬来了一把椅子,又为曹安倒了茶水,这才恭敬的站在他身后。
曹安大刺刺的坐下,丝毫没有客随主便的觉悟。
“老李。”
他招呼了一声。
李有贵下意识就凑了上来,心中稍稍有些不舒服。
“乐师呢?我这儿有几首新曲儿……趁着人都齐,让他来帮着改改。”
不多时,一位身着长褂的男子过来。
“小人叶守元,见过曹公子。”
他虽自称‘小人’,但言语中却带着几分高傲的矜持。
这便是文化人的‘清高’吧?
乐师这个行当虽属下九流,但能被李有贵高价请来的,自然有矜持的资本。
“我这儿有几篇词曲,你看一下如何改动,才能更贴近汴梁人的喜好。”
叶守元接过词稿,下意识愣了。
兰亭序?
“不对,这不是兰亭序……”
他皱起了眉头,喃喃道:“这首词虽没了原词的深度,但却更加浅显易懂,更能让普通百姓所接受!”
“这……”
叶守元看向曹安的眼神逐渐震惊。
后者目光淡然,随口道:“某闲来无聊写的,你看可用改动?”
“只有几处用词略微孤僻,稍稍改动即可。”
叶守元不再矜持,恭敬的作揖道:“曹郎君,这首词既新颖别致,又不失典雅大气……小人佩服。”
这下换成曹安矜持了。
他一副不屑于出手的模样,淡淡道:“某不善谱曲,所以这些事情还得你来……我先哼唱一遍,你且记住了。”
“曹郎君请!”
叶守元更加恭敬了,弯腰站在一旁,满脸的认真。
在他看来,曹安的这种矜持,恰恰就是给自己留了脸面……
若他词曲皆弄好了,那还要某这个乐师作甚?
“无关风月、我题序等你回,
悬笔一绝、那岸边浪千叠!
情字何解、怎落笔都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