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允升眼皮跳了一下,连忙吼住了李三儿,吩咐道:“将他带回去审问,那些喽啰也一并带回看管!”
“不关我们的事儿啊!”
“小公爷饶命……”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小公爷!”
一时间,泼皮们哀嚎遍野。
……
西市、某家酒肆。
赵允升尝了口劣质黄酒,咂咂嘴道:“啧,就不能挑个好地方么?樊楼那么多酒楼,能花几个钱?”
“就这个,爱喝不喝。”
曹安一口饮尽杯中酒,胸中顿感通畅。
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都在路上,八百里的行程,硬是走了半月才到。
其中艰辛,真不足外人道也!
赵允升不再去碰那只酒碗,“说吧,你想干什么?”
“报仇!”
“可如今掌权的是太后……”
“刘娥只是作俑者,主谋却是杨怀敏!”
曹安毫不忌讳的说出了当朝太后的名讳,又冷眼看向窗外:“杨怀敏图谋曹家资产,一路上三番五次逼迫、折辱某的家人,祖父与他翻脸后,没多久曹家便招来了杀祸。你觉得这是偶然吗?”
“可你没有证据。”
赵允升神色尤其淡然。
身在权贵家,就没有一个是傻子的,那些尔虞我诈、阴谋诡计,便是听也听会了。
如果曹安有证据,他就不会以这种方式进城了。
“所以,眼下某得先活下去……某越是闹得欢,那些人就越是投鼠忌器。哪怕是太后,也同样担不起这个‘残害朝臣’的罪名!……这种时候,谁来沾边某,谁会被认为是曹家灭门的主谋……”
曹安看了眼门外的罗汉忽然笑了。
赵允升也闻声看去,不屑道:“就靠他?”
曹安自信道:“是他靠某。”
“难道你真打算靠这种方式活着?脸不要了?”
赵允升眉头拧成了疙瘩,“曹家怎么说也是勋贵,你这么折腾,算什么?”
“当日某跌落悬崖后,侥幸捡回一命……从那时起,以前的曹安便已经死了!今生的曹安只想好好活着。”
“靠打家劫舍活着?”
赵允升实在不能理解曹安的想法,“你之前这么做我能理解……这是想要太后和背后那些人投鼠忌器,不再敢明目张胆的对你下手。可你这铁了心要当流氓……兄弟,你咋了?”
曹安玩笑道:“泼皮亦有他们的生存法则,只要掌握这个法则,并很好的发展下去,说不定哪天某便是大宋第一泼皮了!”
这世界从不是非黑即白,只有恰到好处的灰色,才能永恒存在……
“需要我做什么?”
太后掌权后,各家宗室权贵们风雨飘摇,许多自保都尚有不足,哪里还顾得上旁人?
可赵允升依旧惦念着往日情分,毫不犹豫道:“我能帮你的不多……门口那两个是我父王留下来的贴身护卫,忠心自不用说,给你了。”
曹安也不客气,举杯碰了下赵允升面前的酒碗,笑道:“某也不白占你便宜。等某这边弄起来后,给你三成纯利。”
“嘁,你还真是大方。”
赵允升自然看不上曹安这种勾当的买卖,“泼皮不是那么好当的,当心哪天被人家打死……老子可不管给你收尸。”
“放心,老子肯定比你活得长。”
“滚滚滚,看见你就闹心!”
小酒肆里,两个少年迎着余晖对饮,没多久便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