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走进了胭脂妆。
依旧是上次那个伙计招待,见来人是昨日之人,便知来意,“姑娘可是来寻木掌柜的?”
姜宁嗯了一声。
“两位姑娘,请随我来。”伙计在前引路。只见伙计把她们带到屏风后面,正在对面,是一个柜台。柜台前正坐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五官粗糙,嘴里挂着一丝得意的笑。
再细看,此人正在对账目,时不时翻一下账页,手不停的拨动算盘,发出“嗒嗒嗒嗒”的声音。
“木掌柜,这里有位姑娘有事寻你?”伙计道。
被唤作木掌柜的男子,电光火石间,猛的合起账目,生怕别人瞧见什么,他整理了一下,抬起头看去,女子姿容绝代,月白罗裙,玉色小衫,眼底闪过惊艳之色。
姜宁道,“可否请木掌柜借一步说话?”
木掌柜见人不笑先带了三分和气,问道,“姑娘,有何指教?”
“自然是要事。”
木掌柜把她带到了雅房。
胭脂妆里面宽敞,里面设了五层阁楼,每一层楼阁都设的一间雅间,是提供来店里消费的贵客歇息的地方。
她被带到二楼的雅间,里面陈设优雅,上好的梨花檀木圆桌,姜宁坐了下来,木掌柜亲自斟了一杯清茶,捧至她手边,“这位姑娘看着面生啊,是第一次来我们胭脂妆吧。”
姜宁接过茶,轻轻抿了一口,然后放到一边。
她眉眼未动,看不出喜怒。“你觉得这里平常会有常客吗?”
不知怎么地,经她这么一说,木掌柜眉心一跳,“姑娘这是说哪里话,这里生意虽大不如从前,但也不至于没有常客光顾。”
姜宁葱白纤瘦的手指尖,时不时有节奏的敲打着桌子,发出轻响,“实不相瞒,昨日,我也曾来过这里挑选了几盒胭脂,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木掌柜被那双明亮锐利的眸子一扫,心里一凛,脱口而出,“什么?”
“铅粉。”
“姑娘慎言,这话说出去对胭脂妆声誉不好,更何况,你无凭无据的,怎敢说胭脂妆是铅粉。”铅粉在黎国已经是消失有些年头了,而且禁止使用。
他又道,“按黎国律第十条,知法犯法,轻则入牢五年,重可斩首!天下皆知,胭脂妆是东宫产业,干的自是正当营生,铅粉已被禁止使用多年了,谁敢去触碰那底线,姑娘,我也不知你按的是什么心,但你方才所说的其心可诛啊。”
木掌柜言语中一直强调胭脂妆是东宫的产业,这分明是想借着东宫的声誉,干着不入流的手段来谋取利益。
“是么?”姜宁轻笑摇了摇头,“木掌柜,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木掌柜猛的拍桌而起,怒目横眉喝道,“信口胡言,来人啊,把这两个闹事的,给我抓起来,好好教训。”
一声令下,便有五六个护院,铮铮的涌上二楼。
姜宁看了一眼写意,写意点点头。从袖中掏出一枚宫牌,目光掠过众人的脸,扬起手,喝道,“放肆,站在你们眼前的乃是东宫太子妃,谁敢无礼?”
木掌柜睁大眼睛,看清金灿灿的宫牌,刻着两个大字,“东宫”,额上的冷汗嗖地下来了,双腿一软,立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平民拜见太子妃。”
几个护院面面相觑,都齐齐地抽了抽气,接连下跪。谁也不曾想到,才刚与太子殿下刚大婚不久的太子妃,居然会突然到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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